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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古人多信鬼神,可田老爺子到底是男人,對這些自然也沒江氏那般信個十足的,便皺眉道:“丫頭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公,我接下來說的,您老千萬別生氣,也別罵我。菩薩曾說我大伯有一劫呢。”

“怎麼說?”一聽到和田懷德有關,田老爺子就立即變得緊張起來,腰桿都挺直了。

“菩薩也不願多說,只是那劫若是過不了,大伯可就要丟官了。”

“放你孃的狗屁!”江氏大罵一聲,三角眼瞪得都要凸出來了,就跟恨不得吃了田敏顏一樣,厲聲罵道:“好哇!我就知道你這死丫頭片子沒安好心,他是你親大伯,你竟敢詛咒他。你這死囡仔,瞧我不撕了你的臭嘴。”

說著,兩隻指甲藏著黑垢的爪子就直向田敏顏伸來,乾乾瘦瘦的跟鬼瓜一樣。

田敏顏怪叫一聲,連忙躲開嚷道:“我沒胡說,沒有。”

“老婆子你住手。”田老爺子拉開江氏,瞪了她一眼,又對田敏顏說道:“丫頭你繼續說。”

“阿公您讓阿媽不打我,我才說。”田敏顏表現得十分後怕江氏一樣。

“你放心,有阿公在,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汗毛。”

“你。。。”江氏立即就陰了臉,可看到老爺子警告的眼神,只好悻悻作罷,卻還是狠狠地瞪了田敏顏一眼。

“阿公,我也不曉得那麼多,只是模糊的聽菩薩說大伯當官的時候,因為貪墨被人告了。還有二伯,藉著大伯的名兒攬銀子啥的,不知咋的叫人給陷害了,後來因著要保著大伯二伯,還將家裡的田地賣了才贖出來咧。”

田敏顏眼看著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凝重,心裡不由冷笑,臉上卻憂心鬱郁地道:“所以阿公,您去了橫河之後,一定要好好兒的看著大伯二伯他們,就是大伯母二伯母她們都得約束好,否則一個不岔,就壞事兒了。”

田老爺子聽得臉色黑沉,看向田敏顏,那是半信半疑,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兒?

“顏丫頭,有些話可不能胡說。”

“阿公,我也希望我聽錯了呢,可菩薩說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看有沒人扭轉這命運了。”田敏顏嘆了一聲,又認真地道:“阿公,是假的自然最好,可阿公也真的要約束大伯他們。要知道,自古以來貪墨的,不管是大官還是小官,那些個為非作歹的,哪裡有好下場的?”

“阿公,大伯這官咋來的,咱們都清楚,這安安分分的說不定還能往上爬,可要是憑著這九品芝麻官而去做些啥了不得的事?那些個有權的,要掐死咱們這些小麻雀,那也只是動動手指頭的事罷了。”

田老爺子心裡一震,這會子臉色可真的是變了,儘管他不喜田敏顏意有所指的說田懷德的官來得名不嚴正不順,可她後面的話,卻是實打實的。

所謂民不和官鬥,而小官,自古以來都是依附著大的,若是老大被人利用或是咋的,丟官事小,丟了命才是可怕。

他萬般認為田敏顏是在危言聳聽,可總是有那麼一兩點戳中他的心頭,眼看田敏顏自掉河裡醒來後所做的事,由不得他不信。

就是不信菩薩一說,她的話裡,也是個警醒。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貨色,老爺子心裡很清楚,老大雖純厚,可缺少那麼點精明,目光也不夠長遠。而老二,那可是實打實的無賴,他不敢相信,自己不在一旁約束瞪著的日子,他們會幹出些什麼。

想到這裡,老爺子竟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即就插上對翅膀飛去橫河,於是亟亟地道:“顏丫頭,你讓你爹趕緊的去找車馬,明兒就去橫河。”

“我爹已經去找了。”田敏顏看老爺子的臉色,就知道他是聽進去了,心裡鬆了一口氣,希望田懷德不會傻得一頭撞進那死路吧。

今日她確實是演得過了,不迷信的人一聽就知道她在危言聳聽,可只有自己知道,這事兒,可是實打實的。

現在,她說的都收了,剩下的,就由天註定吧,畢竟路都是自己選的。

離愁

自田懷德去橫河後,正房就已經將要收拾的都收了,只是田懷德一直不來接,許多收好的東西又被江氏翻了出來,這一下子又急急忙忙的說要去橫河,江氏只得又重新收拾包袱。

大件的物件如櫃子什麼的不帶,鋪蓋帶上,四季衣裳也帶了不少,除卻這些必用的,江氏還把自己向來用趁手的都帶想帶上,是老爺子喝住,田敏顏又說橫河那邊啥東西沒有,只好悻悻作罷。

用了大半天時間,林林噹噹的竟堆了正房好一大堆,緊接著,江氏又對她的財產進行清算。

分家的時候早就說過,那些雞和豬羔都折算給三房,說好過年的時候再算,可江氏現在卻說三房現在富貴起來了,還撒錢去蓋那勞什子公廁,都有這閒錢了,也就該把那些豬錢雞鴨錢給算了。

羅氏為此十分的不悅,還是田敏顏勸說也蹦躂不了多久,那幾兩銀子,折算了,也就當孝敬兩老,羅氏想了想是正理,也就算了。

江氏養的母雞有兩隻,年後抓了二十隻小雞崽,統共花了將近二兩銀子,兩頭豬羔,花了三兩,又說料理了這麼久都快能宰了,又要求人工錢還有材料錢,滿打滿算的要了六兩銀子。

分家時分給三房的口糧全部另外放開,田老爺子就主張將剩下的口糧全部打包起來拉到橫河去,這樣,也能節省好些銀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臨出發前的一晚,田敏顏買了兩條肉親手煮了一鍋紅燒肉,又買了一壺老爺子愛喝的長白燒,一家子到正房吃的飯。

如今大房二房都在橫河,就剩了兩老,也沒必要分桌吃,也就都同一個桌子上坐了。

田敏瑞親自給老爺子和田懷仁倒的酒,自己也倒了一丁點,說是給老爺子踐行,舉起杯來祝詞說了好些。

“好好,瑞哥如今上了學堂,也有出息了。”田老爺子呵呵地笑,抿了一口燒酒道:“瑞哥,小五,供學不容易,你們可得要爭氣。”

“阿公,我們曉得了。”田敏瑞淡淡的笑。

小五則笑嘻嘻地擠到老爺子身邊道:“阿公,以後我也掙個大官給您老看看。”

“好,好,小五乖。”田老爺子笑得一臉愉悅,捏了捏他肉肉的臉,眼光復雜。

田敏顏看得真切,也不管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了,反正他們三房是分出來了,如今日子也過得好了起來,用不著看別人的眼色。

“老三,如今你們三房也有出息了,今兒我在村裡頭和那些老傢伙們磕話,提起你都是舉起大拇指的。你人厚道老實,在村裡人緣也好,現在你們這房也有點家底,又認識柳家這些大戶,在村裡頭也算是頭一份了,爹也不擔心咱們都去了橫河你們會受欺負。”田老爺子抿了一口酒,又夾了一塊紅燒肉進口裡,說道:“只是再親,親不過親兄弟,你大哥雖然在橫河,但好歹也是個官兒,只要不為非作歹,你大哥的名兒能使的你就使,讓別人知道咱老田家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