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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掙錢的法子,那自然少不了夫人的份。”田敏顏笑著道:“將來我還得把鋪子開到京都去,那時咱又能一塊做生意了。”

“那敢情好!”柳葉氏呵呵一笑,想了想又故作玩笑地問:“雖我們回了京都,可既有這份交情在,我是當做親戚一般和你們田家來往了,只不知你們作何想,丫頭你可不會轉個身就把咱給忘了吧?”

田敏顏一聽,再次有了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忙道:“夫人可折煞我們了,我這是巴不得和夫人您親香吶。”

“那可說好了,日後有個啥子訊息,就捎個信來,要是得空,也來京都耍。”

對柳葉氏這樣的主動示好交好,田敏顏雖不明白啥子原因,卻也是求之不得的,點頭應好,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告辭了。

回到家,田敏顏又將柳葉氏的話對羅氏和田懷仁兩人說了,又開啟那個包袱,露出裡面的東西來,均是一愣。

包袱裡,很多俱是小兒的小衣裳,卻也不是柳葉氏那般所說的舊裳,而是選用面料柔軟所制,除了這些,還有一副金項圈瓔珞和一對小巧的金手鐲。

“這,也太貴重了。”拎起那水頭極足的手鐲,羅氏有些發愣。

田敏顏也掂了掂,抿著嘴想了一會兒,對於柳葉氏這般示好,愈發的想不透,便道:“柳夫人既這樣示好,咱們也不好失禮,爹,娘,我是這樣想的,他們既是回京都,那邊啥好東西沒有?我們也不必送些啥,就多回些土貨給他們送去。”

“是這個理。”羅氏和田懷仁兩人均點頭道。

幾人正說著話,田敏瑞和小五一臉怒氣地走了進來,也不知是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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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語傷人六月寒

田敏瑞和小五一臉怒氣的衝進來讓田敏顏他們都唬了一跳。

“這是咋了?”羅氏撐著籮大的肚子站了起來,看著兩兄弟,將小五招到身前。

“誰欺負你們了麼?”田懷仁皺起眉頭。

田敏顏輕蹙了一下眉,按著現在他們三房在村裡的地位,基本沒有什麼人敢和他們不對盤的,而且他們的人緣向來很好,瑞哥和小五人也有禮,估摸著也不會平白無事的和人起衝突。

田敏瑞張了張嘴,看了羅氏一眼,一抿嘴,臉漲得通紅起來。

田敏顏看他的眼神,忽然就有些瞭然,估計是和羅氏有關了,而羅氏同樣想到了這點,忙問:“你這孩子,到底是咋的了?你是想急死你娘我不成?”

“是阿媽!”

瑞哥說不出來,卻不代表小五藏得住話,當即就氣咻咻地道:“阿媽和二蛋他阿媽說孃的爛話頭了,唱得個個都知呢。”

原來,江氏今兒閒著無事就去村裡逛,遇著了二蛋他奶,也就是朱大嬸的婆婆,這兩人都是一路貨色,田敏顏沒少聽羅氏說起朱大嬸他們家被那婆婆壓榨的事兒。

回到楊梅村,見了田敏顏他們一家子的變化,江氏心裡早就不平了,隨著羅氏拒絕當保山的那事一出,她心裡的那道子怨氣就愈發重了,再來向田敏顏他們要分銀子不果,接二連三的出師未捷,江氏如何忍得?

向來被自己壓制得死死的最老實的媳婦如今成了最不好控制的人,就是那悶蛋子老三也敢對自己說不,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兒,哪怕罵得拆天,人家就是不接茬,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江氏那怨怒就只積不發。

而怨怒就這樣積著發不出去有啥後果?當你遇上一個同道中人,便會迫不及待的將那些怨怒一一的傾訴發洩,還少不得添油加醋。

所以,江氏一遇到朱大娘,就屁顛屁顛的上前,扯著她巴拉巴拉,一股腦的說羅氏如何的託大,如何的不把翁姑放在眼裡,如何的大不孝,如何的耍威風,直把羅氏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當然,是說的壞話。

羅氏向來和朱大嬸交好,朱大叔家如今也過得愈發要好,朱大娘哪有不豔羨眼紅的?在朱大嬸那邊受了不好的禮遇,就覺得是羅氏給教唆的,只田敏顏他們家如今地位不同以前,不敢說啥罷了。

如今江氏這麼一說她家媳婦的不是,朱大娘樂得附和,無中生有的作出許多事來。

那話咋說的?這得說起田敏顏他們前陣子去了縣裡買鋪子的事,田懷仁也去了的,還是去了好幾天,考慮到羅氏身子沉了,這家裡男人也不在,就讓長工周貴給住在前院裡,這要是有啥事也好有個照應。

可朱大娘是怎麼說的,說晚頭不經意的經過田家的前院外牆,聽得有人在裡頭哼哼,聽著聲就是一對男女,是在做那不害臊的事兒呢。

這言下之意,就是說羅氏趁著田懷仁不在家,勾引長工,紅、杏出、牆了。

羅氏聽到這裡,眼前一陣發黑,身子一下搖晃,眼看就要倒下。

“娘!”小五尖叫,忙扶著她,田懷仁眼疾手快的將她的身子穩住,扶到炕上躺下。

羅氏已經完全厥過去了,田懷仁忙按她的人中,一家子全亂了,最後還是田敏顏反應過來,讓田敏瑞趕緊去請大夫。

也虧得這小半年過得舒心了些,羅氏身子骨也養得比從前要好,按了一下人中,田敏顏又拿來油精在她鼻下抹了,羅氏才幽幽的醒過來。

這一醒,羅氏先是看了兩個子女一眼,然後又看向田懷仁,目光定定的看著田懷仁,一句話都不說。

田懷仁急得眼都紅了,握著她的手,察覺到一片冰涼,忙拉過被蓋將她蓋著,急道:“三娘,你咋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呀,別嚇我。”

羅氏定定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忽地,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一顆,又一顆,連成一串。

“三娘,你別嚇我,你哪不好了?啊?”田懷仁見了,心都慌了,聲音哽咽,人發起抖來。

“娘,你說句話吧,無事的,她們那張臭嘴,能說出啥好話來?咱犯不著為了這樣的賤嘴生氣。”田敏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妹妹呢,別讓她也跟著傷心了。”

羅氏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還是看著田懷仁,抖著聲說道:“他爹,我嫁給你有十二年了,這麼些年,我可有跟人吵個一句嘴角?我可有一刻作懶?我可有說你一聲不是?”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家裡窮困,我沒和你說過一聲怨,瑞哥他們三個,別說打了,就是罵也沒罵過一聲。我勤勤勉勉的,老爺子他們讓我做啥子,我從來都沒說過一聲不,賢惠持家,任勞任怨,對你,也是知冷知熱,噓寒問暖,從沒說過你一聲不好。可是這樣?”

田敏顏和小五聽了早就心酸不已,兩人都嗚嗚哭了,田懷仁也抹了一把眼淚,如小雞啄米的點頭,說道:“我曉得的,你說的都極對,我曉得好歹,三娘,嫁給田家,委屈你了。”

羅氏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道:“當年嫂子給我說你的時候,我遠遠的看過一眼,只一眼我就點頭應了這親。仁哥,你是我自己選的夫婿,是好是歹都是我自個選的,怨不了別人,也沒啥委屈不委屈的。如今我只問你,朱大娘她們那般說我,在你心裡,可也是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