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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懷芳聽了臉色微變,這不是來迎她們的?正要說話,卻見羅氏已經越過她快步向門口去,歡快地道:“溫夫人,可盼著你來了,咦,方夫人,你們也到了?”

田懷芳看過去,臉紅了紅,確實是出來迎客,迎的,卻是別的貴夫人,這幾個夫人她也認識,既然見到了,也不好裝作看不到,便跟了過去帶著幾個子女行禮請安。

那幾個夫人見到田懷芳,也只是淡淡的點頭,只是對羅氏恭維,對於田懷芳的插話,壓根是不願答理的。

“瞧我,都淨顧著說話,都忘了還在門口了,快屋裡坐著吃茶去。”說了一會子話,羅氏便歉然地道。

一眾人又往內宅去,一邊說著話,環佩叮咚,好不熱鬧。

到了正房,見了老太太,又是一番相互見禮,說起閒話來。

“咋不見慧敏縣君?”坐下不久,溫夫人就笑著問。

“她正忙活著席宴的事兒吶。”羅氏忙的回道,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個不頂事的,還不如她。”

“你該知福才對,養得閨女這般好,真真是羨煞旁人。”溫夫人嗔道。

“可不是,可惜我那小子配不上,要不我真要搶回家當媳婦兒去了。”方夫人也笑著讚了一句。

“呀,白天還別說人,這不就來了嗎?”張夫人眼尖地看到一個少女從外頭走來,笑道。

眾人看去,只見一個上身穿著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配一件銀紅色纏枝紋褙子,下穿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三千青絲綰成飛仙髻,髻上插了一支鎦金點翠鑲紫寶石步搖,插一葉白玉嵌珠翠扁方,鬢邊插著紅寶石小珠花,雙耳墜著一對滴珠紫寶石耳環,腳蹬一對鑲珍珠的蜀錦繡花鞋,腰間還掛了一個藕荷色荷包,一隻羊脂白玉佩,端的是貴氣逼人。

她淺笑嫣然,雙手交叉在胸前,行走間,裙裾不晃動一分,真真是大方得體,優雅從容。

等她盈盈拜下,手腕上的一隻雞血紅玉手鐲,刺的人眼都紅了,眾人才反映過來,忙的叫起,沒誥命的夫人甚至還了個半禮,而張夫人她們帶來的小姐緊接著向她行全禮。

黃文媛兩姐妹在一旁見了,眼中震撼比誰都勝,這還是當初那抓泥巴玩的黃毛丫頭?分明是換了一個人啊,那貴氣,那氣勢,讓她們都覺得自慚形穢了。

而江氏她們,見著田敏顏比前些天打扮的更為貴氣,眼都紅了,這樣的首飾,隨便扔出去一件,都足以讓窮苦人家過上好幾年的日子了啊,可她們卻沒得一件。

高氏將她們的反應看在眼裡,和自家媳婦對視一眼,露出一絲譏諷,現在眼紅,遲了。

各出奇招

田家宴客,戲班子助陣,賓主盡歡,直到天黑了,人仍捨不得散去,津津有味地說著那幾場大戲,田家那氣派。

田敏顏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累得只想矇頭大睡,吉祥卻來說:“大小姐,剛剛吉慶來說,前院那鬧起來了。”

田敏顏俏臉一沉,紅唇微微的抿起來,真是半刻也不消停。

祠堂擺了喜筵,也就是招待鄰里鄉親的,一些女眷自然安排在宅子裡,就是男客也擺了幾桌,老宅那邊就佔了一桌。

田敏顏來到前院,還沒進門,就聽見田懷孝拍桌子低吼的聲音,一腳踏入門口,濃郁的就酒味兒就直直地鑽入鼻尖。

入目,田懷孝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還按在桌子上,一張方正的臉也不知是因為發怒還是吃多了酒,而漲得滿臉通紅的。

而田懷仁,坐在桌邊,很是尷尬和無奈,田懷德聳拉著頭,老爺子則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見她進來,眉皺了起來。

“吉祥,去把窗戶開啟,本縣君是看二伯父黃酒灌多了,腦子有些不清醒,開個窗子讓他醒醒酒。”田敏顏對老爺子的皺眉視而不見,只微微側頭,淡淡地吩咐。

吉祥脆聲應了,麻利地走到窗子前推開窗,寒冬的冷風捲了進來,吹得人打了個寒顫。

田懷孝也被吹得腦瓜子清醒了幾分,見燈光下田敏顏那張臉孔一片寒霜,不由嚥了嚥唾沫,把腳放了下來,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有些訕訕。

“這大老遠的就聽見二伯父拍桌子的聲音,可是有什麼不滿的?莫非是嫌棄咱們家招呼不周?”田敏顏坐了下來,接過榮嬤嬤遞過來的熱茶啜了一口,將茶杯蓋咯的一聲蓋上,話鋒凌厲地一轉,看向一旁伺候的吉慶斥道:“吉慶,你們是怎麼伺候的?過門即是客,竟讓客人這般不滿,看來是平時夫人和我太慣你們了。”

吉慶忙的跪下,說道:“是奴才伺候不周,求縣君責罰。”

“二伯父,你瞧,這要怎麼罰?這些奴才都怪我平時太縱容了,愈發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個是什麼身份,這是什麼地方,敢拿腔拿喬當自己是主子呢。”田敏顏語調清冷,漠然地看向田懷孝,冰冷冷地道。

田懷孝再愚鈍,也知道田敏顏這話裡的意有所指,指桑罵槐,這分明是拐著彎罵他呢,不由臉一陣青一陣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也是聽明白了,看向田敏顏,見她神色淡漠,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諷,心道莫非身份真的能決定一個人的氣質?這個孫女是愈發的讓人忌憚了。

“顏丫頭怎麼過來了?客人都走了?這都是爺們,一屋子酒味,你忙活一天也累了,去歇著吧。”老爺子笑吟吟地道,話裡的深意就是這裡都是男人,你來這實在是不合宜,快走吧。

田敏顏呵呵地笑,說道:“這客人還沒走,主人家哪能就歇了呢,這可不是該有的禮節,嬤嬤,可是這樣?”

“回惠敏縣君的話,是這樣沒錯,雖說老爺子是老爺的父親,可既然老爺分家另過,老爺子和兩位大伯爺來了,那便是過門是客,主人家該招待著,這才不失規矩禮節。”榮嬤嬤淡淡地道。

老爺子他們的臉色微窘,訕道:“這,有你爹爹在就得了,不用你一個女娃子作陪。”

“說起來我也有話想和老爺子說呢。”田敏顏抿了一口茶說道。

“哦?”老爺子心裡突然有些不妙,直覺田敏顏接下來的話很是不好。

“老爺子想來也聽過皇上下的聖旨,皇恩浩蕩,在京都給咱們賜了忠縣伯府一座,這開了春,我們舉家就要搬去京都了。老爺子老夫人勞碌了大半輩子,也到了享清福的時候了,我們商議過,想著讓老爺子老夫人跟我們一道去京都,也見見世面,安享晚年,老爺子您看如何?”

“什麼?”

田敏顏的話音一落,在座的人臉色大變,田懷孝和二郎跳了起來,聲音都尖了起來,而田懷德,急切地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皺起眉,還沒開口,田敏顏又笑著道:“我知道老爺子的意思,覺著分家時跟著大伯一家,不好再跟著咱。咱也不是要跟大伯搶人,只是想盡盡孝,接老爺子老夫人跟咱們住些日子。若是在京都住的不舒坦了,再回來和大伯他們共聚天倫也是成的,老爺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