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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站著幹什麼,還不幹活。”她猛地開口大聲說話。

“那,這些花。”趙麗茹指著一地的花,看向秋楠,畢竟,剛才那個眼鏡男都說了,這是送給她的。

“都拿去佈置會場吧。”秋楠掃了一眼那嬌豔欲滴的花朵,淡淡地道。

聽到她的話,何娉婷立即指示人動手,平白多了這麼多的玫瑰,她可要趁著這機會吧會場佈置得更優雅一些。一派忙碌。

韓思琪在員工休息間找到秋楠,她正坐在那張棕黃色木長椅上發呆,在她身旁,放著那朵妖豔的藍色妖姬。

她有些忐忑,畢竟這次是她自作主張,似乎超出了自己的工作範圍,秋楠雖然沒說什麼,但她敏銳的覺得,她不高興了。

她無聲地站在一旁,頭一次,害怕著自己需要保護的人。

她指掌保鏢工作已有4年,保護過的人高貴有如總統夫人,也有公主,有超級巨星,也有平凡的商人名媛,面對各種刁難,她都沒有過害怕一詞,但這次,她竟把秋楠的情緒考慮在自己的範圍內。

是因為被她身上的淡泊氣息折服?還是為她偶爾露出的悲悵而感到心酸?

“思琪姐,下次不要這樣了。”儘管沒有看她,秋楠仍清楚知曉她的存在,看著鐵櫃的泛著銀光的鎖頭,淡淡的出聲。

“是。”韓思琪沒有自辯,更沒有解釋,只是漠然地應下,她很清楚,在這個女子面前,所有的自辯都會變得蒼白無力,既如此,又何必呢?

秋楠不是怪她,只是她真的不喜歡,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去向世人宣示自己的存在和與眾不同,不喜歡眾人猜測和關注的目光,更不喜歡把自己弄至這樣卑微陷入俗套的地步。

看似貴不可言,實是俗不可耐,不過是為世人添幾個綿綿不絕的八卦話題罷了。

或許,外面的世界真的不適合她,不適合她這個想躲在人們身後的人,不適合她這個不問世事不知深淺的蒼白女子。

儘管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如果是這樣高調的活在世人的關注下而不能得一室安隅,那麼她,寧願一個人封鎖在那個密不透風的牢籠裡,看著一方天空,安靜度日。

她幽幽地嘆了一聲,綿長而悠遠,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韓思琪看著她的背影,忽地覺得,本來有了些生氣也和同齡的女孩一樣生活的秋楠,一下子又變回那個虛無的女子,似是所有熱情都從她身上抽走了一樣,漠然又冷淡。

或許,這畫廊,以後不會再來了。

她跟著那個背影走了出去,空無一人的更衣室,唯那朵妖豔的藍色妖姬靜靜地躺在長椅上,不知那處拂來一陣微風,將那花瓣上一滴欲落未落的露珠拂下。

珠落,無聲,緩緩化成一圈水窪。

花香,滿室,卻不及那遠去的幽香,淡然,似霧。

在何娉婷的指揮下,畫展的場景佈置得很快,每個人都很忙碌,鮮花眾多,但因為從花店請來專業的人手幫忙,很快的就在畫廊的四周落下,花香滿室,充斥著眾人的鼻尖,馥郁而淡雅。

一幅幅名貴的畫被工人小心地抬了出來,掛在長長的米白色牆上,何娉婷親自監督著畫的擺放,從一歲到二十歲,每一幅畫的次序都放的很整齊端正,像是用線量過一般。

秋楠仍舊和趙麗茹準備著酒水餐區的食物和飲品,她無聲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不作過多的攀談,也不作過多的眼神交流,趙麗茹覺得,秋楠變了。

變得連她都不敢去接近,那清冷似浮冰的氣息,源源不斷地從她身上發出,她就像那高傲如天山冰峰上的雪蓮,彷彿靠近她一些,就會褻瀆了她一樣。

“茹姐,這裡的鮮花,需要再增加一些嗎?”秋楠的聲音淡淡響起,她指著餐桌的一角問。

趙麗茹啊了一聲,看了一眼她指向的位置,點頭:“哦,那就再添一些吧。”

秋楠點頭,向那些玫瑰的區域走去,抱回一大束嬌豔的香檳玫瑰。

看著她在花束之上嫻靜恬淡的面容,趙麗茹忽然有種直覺,這女子,可能以後都很難再見到了。

畫展

中午十一時三十分,畫展正式開始,受到邀請的人陸陸續續地來到亞瑟畫廊,亞瑟畫廊門前,大大的一個海報寫著蘭漣漪私人畫展,玻璃門口處,以無數朵的香檳玫瑰做成了一道拱門。從玫瑰拱門進入畫廊,馥郁淡雅的花香頓時撲鼻而來,讓人精神一震,而眼前的景緻,更是讓人感到清新高雅。

畫廊正門兩道,每隔兩米放了一個米白色花臺,花臺上放了一個以香檳玫瑰和滿天星札成的花球,長長的綠葉騰盤繞著花臺的柱子上。而牆上,則擺了些蘭漣漪的其它極具風範的經典畫作,每幅畫的頂上都有兩盞射燈照耀著,清晰奪目。而畫與畫之間,又稀稀落落地貼上了新鮮的香檳玫瑰禮花,錯落有致,層次分明。

進入畫廊每個賓客都有種感覺,自己踏進了花的海洋之中,似乎每個位置都放了香檳玫瑰,但仔細看去,卻又不曾覺得太過俗豔,反而花香滿鼻,馥郁濃香。

畫廊的地板拖得油光澄亮,光潔得可照人臉,走了大約十米,拐過右方長廊,是一個更寬闊更大的空間,入眼的牆上一字排開二十幅畫作,天花板上的射燈全照耀在其中,清晰可見。空間的一角,劈了一方位置出來,長長的餐桌有著各色清晰小點和酒水,又以許多的香檳玫瑰和綠葉點綴,宛如一個自助餐宴。

秋楠和溫寶站在餐桌區域,不時地向客人遞出酒水,忙得停不了手。

“看到沒有,所有人都說很香耶,十萬朵玫瑰全佈置了,能不香嗎?”溫寶邊向身旁的秋楠說道,又笑著遞出一杯雞尾酒。

秋楠掃了一眼滿室散落的玫瑰,有的櫥窗處,何娉婷甚至讓人把玫瑰花瓣都摘落下來,散在櫥窗的平臺上,十分的奢侈。

她不能苟同這樣的畫展,感覺就像是一場可笑又俗不可耐的畫劇,失了原來畫廊的氛圍,僅僅是牆壁上懸掛的二十幅蘭漣漪為女兒畫的畫作引起她的共鳴。

那蘭漣漪該是很愛她的女兒吧,聽說每年只作一幅,但每一幅,都傾注了許多的心血。從初生嬰兒吮著手指憨笑的嬌嫩,牙牙學語的趣致,幼兒的調皮精靈,小學的天真爛漫,中學高中含苞待放的亭亭玉立少女,直到成人的美麗清純,一幅幅生動地記錄了那名為沐瀾紫的成長。

那該是怎樣的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楠楠,你有沒覺得,那些畫有些像你?”溫寶眯著眸子看向那些懸掛在牆上的畫作。畫中的少女,細臉秀眉,長髮飄逸,眼睛尤其的像秋楠,都是杏眼,只是不知道真人是如何了?但眉目間總感覺像秋楠幾分。

秋楠掃了一眼,依舊不語,其實莫說溫寶,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想象,當年二十歲的自己,也是這麼的稚嫩吧?

不過這世間相似的人也多了去了,她收回目光,淡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沒什麼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