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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頁

是他,一定是他,不然為何只有他能置身度外,全身而退?就連妍敏都不能倖免。

病房門忽地傳來響聲,神景雄艱難地把眼睛移過去,看見來人,瞳孔摹地一縮,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張了張嘴,想要掙扎起床如往常一樣大聲斥責他,卻發現,自己不但不能動,就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恨恨地以目光凌遲著他。

殘酷真相

神寒看著那躺在病床上極度蒼老的老人,他的嘴歪著,一條銀絲順著他的嘴角滑下,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雙眼睛瞪著他幾乎要將他千刀萬剮似的。他冷冷地勾起嘴角,曾經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自以為神的人,此刻看來也不過是個快要踏入棺材的可憐蟲罷了。

他不是很有能耐嗎?不是要掌控世間的一切嗎?那就起來啊,起來再運籌帷幄,解救神氏於水火之中。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叱吒風雲凌厲霸氣的神景雄,不過是個遲暮的糟老頭罷了。

他一定很想問為什麼,很想起來拿著他那支柺杖狠狠地掄他責問吧,呵呵,他會知道的。

“想知道為什麼?”神寒冷笑出聲,在他床邊居高臨下地冷睨著他,一雙手插在褲袋裡,漫不經心地問。

神景雄張了張嘴,只能啊啊出聲,一雙老眼緊瞪著他。

“30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你喝得嚀叮大醉的那個夜晚,你還記得吧?就在那晚,你闖進了我母親的房間,不顧她的哭叫求饒,強暴了他。趁著我父親不在,啊,那應該是我大哥吧,瘋狂發洩著你的獸慾,這些,你可記得?”

神景雄瞳孔一縮,露出極為驚恐的目光,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不,不可能的。

他怎能不記得?那是自己一生的汙點,卻也是自己極度懷念的一夜。那個女孩,笑的多甜美,柔柔的笑容像是一酌清泉似的流入他混濁的心間,讓他盪漾不已。

他當她笑吟吟的和他的兒子相依偎,卻喊自己為爸爸時,他就止不住的妒忌和不甘,那麼美好如天使的女子,為何自己就不能擁有?

本著這樣的心態,他的心態越發的扭曲,尤其是看著她的一張小臉時,那雙眼睛熠熠地閃爍著奇光,更叫他心跳不已,看著她,他就感覺自己年輕了二十幾歲。這樣扭曲的日子一直如流水般潺潺而流過,終於有一天,他發現了一個事實,他愛上了自己的兒媳,他想得到她。

那些日子,兒子為了搞那什麼創作一直不在家,他應酬回來,其實也沒喝的有多醉,只是經過她的房間,聽著裡面傳出的溫柔的歌聲,藉著酒意,朝她伸出了魔掌。

事後,除了滿足,他也有一絲愧疚,只是淡淡的半威脅半哄的叫她不敢聲張,卻從此對他退避三舍,冷漠以對,甚至動了搬出神宅的念頭。

“想說我怎麼知道?”神寒似是看出他的疑問,冷笑出聲:“你大概不知道我母親有記日記的習慣吧。”

是七歲,還是八歲,他已經不記得,只記得,那天他在閣樓裡搗出一個破舊已封塵的箱子,裡面裝著的是母親的遺物,或許是天意,或許是母親冤魂不息,他看到了那本日記。

“裡面不僅說了你的獸慾,更殘酷的是一個月之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時神瑾軒恰好回來得知,以為自己當父親了,高興得不知所以,對嬌妻處處呵護。她有苦說不出,更無法對他親口說出那不堪的,只能強裝笑顏。”

“神瑾軒也不是傻子,歡喜過後無意看到報告,才一個月的胎兒,自己當時根本不在家,也就是說這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他一氣之下離家,等到想通之後才回來,真心把孩子當成自己的骨肉。可是,你卻籍著這點再一次威脅她,你很清楚這孩子是誰的,你很高興,卻也視你兒子為眼中釘。”

“他死了你很高興吧,終於剷除了這個勁敵,以後就可以獨佔那個可憐的女子了。每一次你的獸慾發洩,對我母親來說都是生不如死,在對神瑾軒思念的同時也恨你,所以她才會以自殺式的飆車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神景雄啊啊兩聲,目瞪口呆,那時候她的東西都是傭人在處理,他為免觸景傷情,也沒有去檢視,卻不料那裡會記錄了這一生不可磨滅的汙點,也讓自己所建立的王國毀於一旦。

“你以為你能隻手遮天瞞天過海,利用你的盛氣凌人,你手中的錢財職權去控制他人,卻不知道,沒了這些,你就只是個什麼都不能做的糟老頭,一如現在。你還覺得,這天下沒有你掌控不了的事或人麼?”

神景雄孱弱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看著神寒的目光就如同看著前來索命的白無常一樣恐懼。他知道,他一直知道,自己和他真正的關係。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卻裝作不知,裝得那麼神似,讓他絲毫也察覺不了。

真正恐怖的是眼前這個稱為他兒子的男人,他怎能,隱藏著這麼大的秘密還可以談笑風生,故作灑脫?

他錯了,這個世界有他無法掌控的事,就如神寒,他從來就沒成功控制得了他,可笑的是,他以為他取得成功。

神寒微微笑著在半暗的燈光下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他的那個白金煙盒,抽出一支香菸點燃,繚繞的煙霧直上,模糊了他臉部的輪廓,讓人看不真切。然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閃著點點寒光,詭異又邪惡。

神景雄看著他嘴角噙著的那抹詭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旁邊的心臟機的數字一直在跳動上升。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直接把你殺了?好徹底脫離你的掌控?”神寒噴了一個漂亮的菸圈,淡淡地說道:“你以為我會這麼仁慈?死了,倒就可以一了白了,啥也不知道。但對你這種人,就是要摧毀你的信仰,你那膨脹得漠視他人的自信心,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這世間你並不是無所不能。看,你親眼看著自己的王國被摧毀,是不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種信仰倒塌的滋味是不是千迴百轉五味雜陳?”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捨得摧毀整個神氏只為報復你,你是不是以為我會稀罕這個骯髒的王國?你可還記得當日你說要收購鷹集團?還讓我全權負責。呵呵,你大概不知道鷹集團是我的吧,你說,我怎麼會親手送上我的孩子?就連那個政府工程都是我下令出手搶過來的,對了,還有石油,所有神氏涉及的生意,我都要搶過來。我要讓你知道,你神氏並不是無所不能,無往不利,江山人材輩出,比你有才華有謀略有耐力的還大有人在。”

“你或許會認為,一個神氏比不上一個鷹集團。沒錯,鷹集團的規模或許還不夠神氏的大,但它還有的是機會茁壯成長。而神氏,這骯髒的集團,我更願意用它來祭奠你那無法無天的膨脹自信,我更願意傾盡它來看你倒黴頹靡的樣子,是不是很瘋狂?是不是很變態?不,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真是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