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3頁

“裡面的贍養費足夠你奢侈的活一輩子,算是補償你對神氏推心置腹撲心勞力的代價,你看著什麼時候簽了就交給梁律師…”

“我不會離婚的,我死也不會簽字。”付妍敏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一樣,尖叫著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地說:“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死也不會。”

神寒站了起來,冷冷地掃她一眼,向一旁的行李箱走去,拉著拉桿冷道:“隨便你。這份檔案永遠有效,什麼時候簽字都隨你。”他轉過頭去,走了兩步又道:“我勸你還是簽了的好,與其守這活寡,還不如瀟灑離去,找個愛你的人過新的生活。”

“你休想。我告訴你神寒,你這輩子都休想我會簽字。”她搖搖欲墜,扶著沙發的椅背死死的瞪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道:“我死也不會成全你和秋楠那個賤人,死也不會。”

神寒的腳步未停,回應她的是咔嚓的冰冷關門聲,那麼決絕,那麼無情。

別走,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付妍敏的手高舉,試圖抓著那個離去的身影,聽著那冰冷的關門聲,身子最終撐不住滑落在冰涼的地板上,淚水恣意地流下,卻仍在喃喃自語:絕不離婚,絕不會簽字,死也不會。

回到秋苑的時候,秋楠正在給小暮藍念床邊故事,她的嗓子柔軟甜糯,軟綿綿的,催人慾醉,那個小小的嬰孩在她的嗓音下沉沉睡去。

神寒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看著那兩母女,頓覺世界都如此美好,一身輕鬆,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那麼舒爽。秋楠輕柔地替女兒拉上小被子,再低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露出滿足的一笑這才直起身子轉身,看見倚在門邊的人時,她淺淺一笑:“回來了?”

“嗯,回來了。”神寒走了過來,攫住她的唇仔細吸吮一番才放開,看著燈光下的她,雙唇帶著氤氳水色,瀲灩動人,不禁心頭一動。

“陪我出去走走。”他容不得她拒絕,拉過她就向門外走去。

暮夜,紛紛細雨早已消停,被洗刷過的空氣異常清新,發光的泊油路上,路燈孤寂地矗立在一旁,發出昏黃的燈光。

已是三月末,木棉花開,綴滿枝頭,散發著專屬它的暗香,有些從樹上墜落在地上,紅的妖嬈。

神寒拉著秋楠的手緩緩走在路燈下的人行道上,心境竟達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自在,他的唇角上揚,似是想到什麼一樣,異常歡喜。

秋楠偏頭偷看著他的側面,燈光下的他,臉容一半藏在暗影,一半露在光影之中,那噙著淺笑的唇角,讓他看起來竟比以往都要來的柔情,一派謙謙公子的溫潤。

不是不知道神氏的毀滅出自身旁這男人的手,他的事,她從來不會去管,尤其是有了女兒以後,她的世界除了他,就多了一個秋暮藍。她的心思,只落在這兩人身上,不會有多餘的心去管那些與她無關的事。

他是歡喜的吧?

在他母親墳前,他對自己說出的那一個令人震驚的秘密,那麼平和,卻又讓人無法接受,她知道,他有多恨,恨那個男人間接害死母親,更恨自己是下的產物,是那個人布的因,才有今天的果。

他是用了多大的耐性和隱忍,去守著一個殘酷的秘密度過二十幾年,這麼多年,他每一刻都活在那個煎熬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性才讓他支援著熬至今天?

他的心事,她其實不大清楚,對他,她也看不明白,偶然會察覺他的想法,卻又在下一瞬被他帶離,想去接近的時候,他又輕而易舉的閃身。於是,她就像被貓撓了一樣,心頭癢癢的,愈發的想去靠近。

是愛嗎?

不是的吧,她從沒覺得這就是愛了,只是疲倦的不想再離開,直覺的認為他那處就是她此生唯一能棲息的地方。

應該不是愛吧?

她還是可以接受她成不了他的妻,如果愛,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如果愛,不是容不得半點沙子嗎?如果愛,不是隻希望自己是他的唯一嗎?

說不穿,道不明。

“在想什麼?”身旁的男人驟然出聲,打破這暮夜的沉靜,偏頭看著她。

“嗄?”秋楠抬頭,被驟然打斷的思緒,眸中帶著茫然。

神寒看著她難得的傻愣,呈著小女兒的嬌態,不由一笑,揉了揉她頭頂的髮絲,寵溺地道:“傻瓜。”

秋楠蹙了蹙眉,反常,他真的很反常。

猛地想起一個問題,她看向他,抿了抿唇,最終開口問:“那個,那個,呃…”

“有什麼話直接問。”

“我我為什麼沒有再懷孕?”她紅了臉,垂下頭以鞋尖踢著路,侷促地問。

她早就想問這個問題許久了,只是這些日子,他忙得常常不見人影,見著了,就是回來換個衣服又要出去,壓根沒有時間閒聊。

藍藍都快一歲了,他們也不是沒有同床過,他每次都沒有避孕,但自己卻沒有懷孕,這讓她覺得很奇怪,也在思疑是不是那次生產,自己的身體徹底敗壞了,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你這一生,都不會再懷孕。”他恍然一笑,看著她緋紅的小臉說道:“我們就只有暮藍一個孩子。”

秋楠一驚,囁嚅著唇問:“你你給我做手術了?”

“不,是我做手術了。”神寒輕描淡寫地道:“就在暮藍出生那天,我就在醫院結紮了。”

她的眼驀然睜大,粉色的唇張得老大,他,為什麼會?

現在的男人,為了怕避孕這樣的麻煩事,為了更舒服更無後顧之憂的享受,即使要動刀子,也只會要求女人去做,鮮小有男人會主動替自己結紮,他,他為何?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他微微一笑,拉過她的手繼續向前走淡聲說道:“孩子,一個就夠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受生育的威脅,我怕。”

生暮藍那天,她是怎麼的痛苦和孱弱,他都看在眼裡,他也很清楚,她的身體再經受不起那樣的生產。他從來就沒想過什麼繼承人的,孩子,只要一個就夠了,只要是她生的,不管男女。

他不想看到她因為孕育孩子的辛苦,不想看到她因為下一代而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更不想她把心力都全部附在孩子身上。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秋楠心頭一震,再度看向他,一絲莫名的感覺從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蔓延開來,似酸,似甜,也似麻。

豪門世家,家業龐大,通常會想要一個繼承人來繼承家業和香火傳承,神景雄不是就這麼執著於血統的傳承嗎?所以當初千方百計的想要弄掉她的孩子,想要付妍敏生出神氏新一代繼承人。

神氏縱然是毀了,但是他還有著另外一個王國,真真正正屬於他自己的王國,她不知道那個集團值多少錢,他有多少家產,只是偶然聽到陳離說,足夠讓她們母女舒舒服服的過三輩子。

他,難道就不想要一個繼承人麼?

“但是,藍藍是女兒。”她皺著眉,下意識地想要女兒過她想過的日子,不願意她陷入商業的繁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