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尾聲，蘇嘉已顧得上當初放出的大話，淚花瀰漫，奪眶滾落。

紀玄屹趕忙再上前去，身上也沒有紙巾，直接用指腹給她抹去眼淚。

蘇嘉一邊哭一邊小聲嘟囔：“叫你不要煽情的，都哭醜了。”

“怎麼會？我看著還是好看。”紀玄屹把人攬入懷中，安慰道。

“那是你。”蘇嘉反駁，“下面那麼多客人呢。”

“這有什麼，我們去後面躲躲，等你哭夠了，我們再回來。”紀玄屹打趣地回。

蘇嘉：“……”

一旁的司儀見此，說了幾句緩和氛圍的玩笑話，臺下的賓客們紛紛拍掌起鬨。

蘇嘉靠著紀玄屹緩和了幾秒鐘，稍微鎮定下來，讓他站回原位，拿起自己的卡片，念出準備了多日的話：

“我的紀先生，得知要寫下這樣一篇誓詞後，我反覆思考，要從哪裡開始對你說呢。

“思來想去，還是從那一面吧。

“我從未想過在我千里迢迢，趕來北城，開啟嚮往已久的大學生活的第一天，會在邁入校門之前，先撞見了你。

“對我而言，那是重逢，是意外，是驚喜，後來的你形容，那是緣。”

提及在北城的初初會面，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彎出了笑。

蘇嘉：“或許我們確實是有緣分的吧，蓉市和北城一南一北，間隔上千公里，你我又本該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兩個人，但就是這樣遇上了，並且奇蹟般地走到了今天。

“我現在無比珍惜和你相處的每一天，我清楚地知道，再也不會有另外一個人，像你一樣無條件包容我的任性，我的壞脾氣，我的莫名其妙。

“無論是兩年前我在這裡答應你的求婚，還是當下，我願意和你再次回到這座城市，舉辦婚禮，都不是因為我想結婚，而是我想和你結婚。

“領證那天，你和我說婚姻不應該是一場豪賭，至少我的不應該是，今天我想把這句話還給你。”

蘇嘉眼中又積蓄上了朦朧水霧，卻笑得粲然，“紀玄屹，你的婚姻也不會是一場豪賭，我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無懼無畏，竭盡全力地和你走下去。”

接近是她話落的剎那，紀玄屹再度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他不顧臺下賓客，不顧婚禮流程，繾綣地貼著她聖潔的頭紗，用兩個人才能聽得見的音量回復：“好。”

兩人交換完戒指，丟擲去捧花，儀式盡數完畢，現場鬧騰起來。

紀玄屹用左手去牽蘇嘉的右手，交握的一雙手上閃爍著同款婚戒，他們面朝眾多賓客，在又一輪撒花嬉笑中退場。

他們的餘光裡是漫無邊際，浮光躍金的幽海。

是不可預知，又足可預知的未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