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飘回到年少时。
那时的古春穿着碎花裙子,扎着两条俏皮的麻花辫,在酒坊里忙碌地帮舅舅翻晒酒曲。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纯真的笑容,那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画面。
那时的他们,天真地以为彼此的手会一直紧紧相牵,共同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将古寨春酒的醇香传遍四方。
然而,岁月无情,现实的种种却将他们的梦想击得粉碎。
“古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当初回到三姓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杨浩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稳,“如果我仅仅只是想要赚取更多的钱财,那我根本就不会选择回到三姓寨这个商业如此贫瘠的地方!”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想要夺回‘古寨春’商标的所有权,绝对不是为了将其据为己有,我个人对这笔财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奢望!”
然而,面对杨浩宇的这番言辞,古春却完全无动于衷,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杨浩宇继续说下去。
“我之所以会回到三姓寨,是因为我心中怀揣着一个宏伟的目标——我希望能够带动这个地方的经济展,让三姓寨的每一个老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我要让三姓寨,还有我们的古寨春,声名远扬,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
杨浩宇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古春也突然提高了声调,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微微颤抖。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要么让我入股,要么,你就别想顺利开工!”古春的语气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她的话语像一把利剑,直刺杨浩宇的心脏,让他不禁为之一颤。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资金投入,没有我的古寨春酒厂,你的天坑民俗风情园的项目、包括你的昊天集团,还能撑多久!”
古春的声音越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杨浩宇的心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说罢,古春豁然起身,动作迅而决绝,仿佛她已经无法再忍受多待一秒钟。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商标证,塞进挎包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
杨浩宇望着古春决绝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知道,古春绝不是那种只会说说而已的人。
这场关于古寨春商标及酒厂所有权的纷争,才刚刚拉开序幕。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残酷战争。
在利益与情感的纠葛中,在守护与争夺的较量下,古寨春酒坊的命运,如同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不知将驶向何方。
唐三爷也面带难色地站起身来,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意思是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他也没办法了。
杨浩宇也清楚,继续待在这里纠缠下去,只会陡增古春的厌恶和反感之情。
无论怎样,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古春和唐三爷提到过在天坑东头的溶洞里现了几百个釉面陶酒坛和螺钿漆盒的事情,一来是因为他不想让唐三爷和古春误认为自己是拿着这个现来裹挟他们;二来确实是因为文物的鉴定尚需要时间。
在没有得到精准的鉴定结果之前,杨浩宇是不会向把自己的猜想当成筹码的。
暂时对外封锁文物现的消息是很重要的,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为此,他在现文物的当天晚上就小范围地通知了参与第三次考察知道内情的员工们,三令五申,严禁外传。
但杨浩宇坚持认为,对于唐三爷来讲,无论有没有这个现,无论鉴定结果是什么,他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答案的。
可是,谁会没有私心呢?
哪怕他是一个有道德洁癖的人,他也需要掂量掂量这个秘密在自己的家人心目中的位置和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