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贤智与孙瑶的身影刚消失在厅外,下方一位紫府长老便忍不住开口:“家主,那郑贤智当真已是金丹?这般年纪,未免太惊人了些。”
孙承宗坐回座椅,指尖摩挲着扶手纹路,缓缓点头:“兽岛的‘听风兽’绝不会错。
那小子身上的金丹威压虽被刻意收敛,却瞒不过妖兽的本能感知。”
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还能将隐匿功法练到这般地步,心性定然沉稳,是个可塑之才。”
孙承业抚着胡须,接口道:“更难得的是,面对咱们的试探,他始终不卑不亢,既没因旧事恃宠而骄,也没因身份被揭穿而慌乱,这份定力,便是族中子弟也少有人及。”
先前问的长老又道:“那他……真会是云雾山郑家的人?我记得郑家虽有些名声,却从未听说有金丹修士。”
孙承宗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不好说。”他话锋一转,语气笃定了几分,“但八成错不了。
越国境内,姓郑又与齐国接壤、懂丹术的家族,除了云雾山郑家,再无第二家。
更何况,他方才否认时,气息微有紊乱,虽快得几乎察觉不到,却瞒不过金丹修士的感知。”
另一位长老沉吟道:“这么说来,这郑家是藏得够深了。明面上只有几位紫府,暗地里却有这等金丹奇才,怕是野心不小。”
孙承宗放下茶盏,目光望向厅外海面方向:“野心与否,与我孙家无关。”
他语气平淡,“只要他能满足我孙家的条件,借道也好,交易也罢,都可照办。若真是云雾山郑家的人,那正好——一个有潜力的家族,远比镇海盟那松散的联盟更值得结交。”
几位长老闻言皆点头称是。孙承业笑道:“瑶儿倒是有眼光,当年在煞界结下这份善缘,如今看来,倒是我孙家的福气。”
大厅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几位孙家核心人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
这云雾山郑家,怕是比他们先前想象的要深不可测得多。
……
灵船缓缓靠向郑家灵船,郑贤智率先跃上船板,郑贵明与宋玉早已在甲板上等候,见他回来,两人同时迎了上来。
“贤智,事情怎么样?”郑贵明压低声音问道,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随后登船的孙瑶,带着几分审视。
宋玉也望着郑贤智,眼神里满是关切,只是在看到孙瑶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郑贤智刚要开口,却见孙瑶与宋玉的目光在半空相遇,两人皆是一怔,气氛瞬间有些微妙的凝滞。
郑贵明何等老辣,见状连忙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船舱里备好茶水,贤智,你待会儿进来细说。”说罢便转身进了船舱,给三人留出空间。
郑贤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孙姑娘,这位是宋玉宋道友,与我一同随行的同伴。”
他又转向宋玉,“宋道友,这位便是兽岛孙家的孙瑶姑娘。”
“孙姑娘久仰。”宋玉率先拱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孙瑶,尤其留意到她腰间那枚兽形玉佩。
孙瑶也回了一礼,笑容明媚:“宋道友客气了。常听郑道友提起同行的伙伴,今日总算得见。”
她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想试探宋玉与郑贤智的关系。
两人目光再次相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客气,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宋玉笑了笑:“孙姑娘太抬举了,我与贤智不过是朋友,此次结伴而行罢了。倒是孙姑娘,能让贤智记挂多年,想必当年情谊匪浅。”
孙瑶闻言,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当年在煞界,若非郑道友舍命相护,我怕是早已殒命。这份恩情,自然要记一辈子的。”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郑贤智。
郑贤智见两人话语间暗流涌动,连忙打圆场:“都是陈年旧事了。孙姑娘,船上还有些族人,我先带你见见?”
“好啊。”孙瑶立刻应下,目光却又与宋玉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一笑,眼底的试探却丝毫未减。
孙瑶与宋玉的对话仍在继续,看似闲聊,字里行间却总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较量。
“宋道友与郑道友相识多年了?”孙瑶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语气轻快。
“算起来也有五六十年了,”宋玉笑意温和,“当年在海域历练,多亏贤智相助,才算躲过一劫。”
他特意加重了“海域”二字,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孙瑶。
孙瑶心头微动,面上却笑意不变:“郑道友向来热心,当年在煞界也是这般,见谁有难都忍不住搭把手。”
郑贤智夹在中间,只觉得空气都比寻常凝重几分,正想找个由头打断,却见郑礼颜从船舱后快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