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逃,可每次都被抓回去他们给阿弟下了毒,只有我每月送解药"
郑灵萱的指尖抵在眉心。
归墟之力翻涌间,她看见苏婉儿记忆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正蜷缩在黑屋里啃霉的炊饼——与她昨日在药柜里现的空药瓶,与傀儡身上残留的蛊毒,严丝合缝地拼出了容天的计划。
"所以你就用幻面做幌子,用影噬做杀招?"她蹲下来,盯着苏婉儿红的眼,"容天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乱了方寸后,自己送上门去拿归墟残片。"
苏婉儿浑身抖,却不敢点头。
暮色漫进窗棂时,程七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梁上。
这个半透明的残魂向来古板,此刻声音却带了丝急切:"那傀儡体内的蛊虫,是归墟之力的引子。
容天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破绽。
若想破局"他的虚影晃了晃,"需先断其爪牙。"
郑灵萱抬头望着程七,腕间的翡翠镯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她忽然笑了,那笑意像刀背刮过剑鞘,清泠泠的:"爪牙?
容天以为布这么张网就能困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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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了我郑灵萱,最擅长的就是拆网。"
窗外的晚风掀起纱帘,卷走了苏婉儿低低的抽噎。
顾修然端着药盏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郑灵萱亮的眼睛——他知道,真正的棋局,这才刚落第二颗子。
暮色漫过窗棂时,程七半透明的虚影在梁上晃了晃,古板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若想破局,需先断其爪牙。"
郑灵萱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腕间翡翠镯子硌得生疼。
她抬眼时,顾修然正将凉透的药盏搁在案头,青玉剑穗扫过她手背——那是只有他们能懂的安抚。"苏婉儿的阿弟在容天手里。"顾修然指尖敲了敲案几,烛火在他眼底晃出暗芒,"不如就让苏姑娘做这枚打入逆流的楔子。"
苏婉儿跪在青砖上的脊背猛地绷直,间玉簪"叮"地坠地。
她抬头时泪痕未干,眼尾却泛着青黑:"您您要我怎么做?"
"送解药。"郑灵萱蹲下来与她平视,归墟之力在眉心流转,清晰捕捉到苏婉儿心底那团焦糊的焦虑——比昨日更浓了三分。
她指腹点了点苏婉儿腕间褪色的银镯,"容天每月初一让你送药,今日初十,他该急了。
你今夜带着掺了追踪蛊的药去,林墨扮作挑夫跟在后头。"
林墨正蹲在门槛上磨易容胶,闻言"噌"地站起,顶还沾着两片草屑:"姑娘放心,属下连挑夫的汗味都备齐了。"他摸出个泥捏的药罐晃了晃,罐底暗格隐约有银光——是郑灵萱前日给的追踪蛊。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腕间银镯硌出红痕:"可可阿弟要是"
"蛊虫会跟着药走。"顾修然突然伸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指腹在她后颈穴位上轻压两下,"你若按计划行事,子时前我们就能端了那处囚笼。"他话音未落,苏婉儿后颈的皮肤便泛起淡青色纹路——那是归墟之力压制恐惧的痕迹。
郑灵萱望着这一幕,喉间泛起暖意。
她知道顾修然向来精细,这手"以力镇惊"的功夫,分明是为苏婉儿量身而设。"林墨,盯着苏姑娘。"她转身取过案头软剑,剑鞘上的缠丝被磨得亮,"谢前辈守在药王谷外,马公子带商队在西市接应。"
一更梆子响时,巷口飘起细雨。
郑灵萱裹着青布斗篷立在墙根,望着苏婉儿的身影拐进暗巷——她的裙角沾着新溅的泥点,脚步却比昨日快了三分。
林墨挑着担子跟在十步外,扁担压得吱呀响,筐里的青菜叶上还凝着水珠,哪看得出底下藏着淬毒的飞针。
"走。"顾修然的声音混着雨声钻进她耳中。
两人足尖点地,如两只夜枭掠过房檐。
郑灵萱能感知到归墟之力在前方牵引,像根细而韧的线,穿过三条横巷、两座废宅,最终停在城西破庙的青石板下。
"祭坛。"她低喝一声,软剑"唰"地挑开铺地的青砖。
顾修然的火折子亮起时,两人同时倒抽冷气——青石板下是个深不见底的地穴,四壁嵌着幽蓝的夜明珠,照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