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松林,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柄并鞘的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刘媚娘被暗卫架着往镇外走时,突然仰头大笑,染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暗卫手腕:"灵萱姑娘当真以为抓了我就稳了?
归墟虽毁——"她的尾音被帕子闷住,可那对猩红的眼珠子却直勾勾盯着郑灵萱,"但人心未变!
贪婪、嫉妒、野心这些才是真正的归墟!"
郑灵萱的脚步顿在松针上。
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近日来所有筹谋的缝隙里。
她望着刘媚娘被拖远的背影,那妖女的笑声散在风里,竟比方才的琴声更刺耳——她曾以为收服神兽、击败反派就能重塑江湖,可刘媚娘点破的,是她从未敢深想的真相:江湖的乱,从来不是某个邪派、某个神兽能定义的。
"在想什么?"顾修然的声音裹着松木香靠过来,他指尖还沾着松糕碎屑,却已将乌鞘剑握在掌心,"她说的归墟,和墨昭提的是同一个?"
郑灵萱垂眸看掌心烫的符印。
符纹在暮色里泛着幽蓝,像极了百年前墨无痕塞给她时的光色:"归墟是封印,但刘媚娘说人心才是真正的归墟"她忽然抬头,目光扫过林外青崖镇的灯火,那里聚集着各派来谈新秩序的人,有白须飘飘的掌门,有按剑而立的弟子,也有缩在角落的小门派代表——他们的眼神里,有期待,有警惕,更有藏在袖底的小动作。
"阿然,"她突然抓住顾修然的手腕,"你说,若江湖的规矩不是由某个人定,而是由所有人一起定会不会少些归墟?"
顾修然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叩。
他腰间的乌鞘剑与墨昭留下的焦尾琴断纹在暮色里重叠,像某种跨越百年的呼应:"你想建的,不是新秩序,是新江湖。"
话音未落,墨昭的身影从松林深处转出来。
他重新蒙上了青帕,焦尾琴用蓝布裹着抱在怀里,金瞳在帕子下若隐若现:"灵萱姑娘,这是我替哥哥还的人情。"他摊开掌心,一枚羊脂玉牌躺在掌纹里,刻着"归墟非牢,心才是"七个小字,"我要去寻我妻了——她等了百年,该换我等她了。"
郑灵萱接过玉牌时,指尖触到一丝极淡的温度,像有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她望着墨昭的背影融入夜色,突然明白他说的"守完最后一世因果"是什么意思——归墟的封印终会松动,但人心的牢笼,得由活着的人自己打破。
是夜,青崖镇最大的酒楼上,郑灵萱站在雕花木栏前。
楼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江湖人,火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各派的旗帜上:"诸位今日来,是想听我郑灵萱定规矩。
可我要说——从今日起,再没有郑灵萱的规矩。"
楼下响起窃窃私语。
顾修然倚在廊柱上,嘴角勾着半分笑——他早看出她今夜要做什么。
"我要设江湖共议堂,"郑灵萱提高声音,符印在腕间烫,"凡门派存亡、武林大事,由各派推选代表共商。
大到神兽归属,小到镖局路线,都要摆到台面上来讲!"
人群炸开了锅。
有老掌门拍案:"岂有此理!
哪有让毛头小子指手画脚的道理?"有年轻弟子眼睛亮:"好!
我青城派第一个推代表!"更有小门派的人攥着衣角,眼里泛着水光——他们从前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顾修然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郑灵萱亮的眼睛上。
她不再是那个为收服神兽东奔西走的穿越者了,此刻的她,像把终于出鞘的剑,锋芒不指向敌人,而是指向所有需要被照亮的阴影。
三日后的清晨,张翠花的茶摊飘来药香。
她系着蓝布围裙,端着粗陶碗站在郑灵萱房门前,手背上还沾着药渣:"灵萱姑娘,我前日见你咳了两声,熬了碗枇杷膏。"她的声音还是当年那个躲在泥坑里哭的村姑,可眼底多了些郑灵萱看不懂的温柔。
郑灵萱接过碗时,触到她指尖的茧——这双手该是握药锄的,怎么会有剑茧?
但她没多问,仰头饮尽。
药汁微苦回甘,像极了墨昭琴音里的余韵。
这夜她睡得极沉,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金色麦田里。
风掀起麦浪,远处有个穿素衣的女子背对着她,声音轻得像叹息:"谢谢你替我活完这一生。"郑灵萱想追,却被麦芒缠住裙角,等再抬头,女子已不见,只余一缕青丝落在她掌心,泛着与张翠花间一样的银蓝光泽。
次日清晨,郑灵萱握着那缕青丝推开窗。
晨雾里,吴六跑得气喘吁吁:"姑娘!
马老板的车队到镇口了,说要捐五十车青砖——共议堂的奠基仪式,他要亲自来!"
郑灵萱望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嘴角慢慢勾起来。
她将青丝收进锦囊,符印在腕间与玉牌相碰,出清越的响。
这声音里,有百年前的雪,有松林里的琴,有茶摊的药香,更有无数双等待被听见的眼睛——新江湖的序章,才刚刚翻开。
喜欢武侠之快穿侠客梦请大家收藏:dududu武侠之快穿侠客梦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