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偶"啪"地甩出一团泥,精准糊住她后颈:"假失忆,罚扫三个月城墙——扫不干净不许喝孟婆汤!"
台下笑浪掀翻了戏台的布幔。
卜凡啃完黄瓜,随手把瓜皮往台边一抛,正砸中缩在角落的灰衣鬼:"哎那位,你一直摸心口,是笑出心疼病了?"
灰衣鬼浑身一哆嗦,"扑通"跪下:"大仙饶命!
我就是好奇想来凑个热闹"
当天日头偏西时,赖雪在青铜登记台敲响铜钟。
钟声响过九下,半空中浮起金色榜单:"今日验伤一百零七例,伪伤一百零六例,真伤一例——城东李阿婆笑到腿抽筋,已放笑后舒缓灵膏。"
"好!"台下百姓举着糖葫芦、糖画欢呼,连树上的麻雀都扑棱着翅膀叫。
赖瑶跳上条凳,挥着红绸喊:"都听好了!
在野神地界,笑不犯法,装可怜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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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欢呼声还没散,地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阴绿雾气从地缝里翻涌而出,裹着个黑面判官。
他手持漆黑法槌,法袍上绣着哭丧纹,每走一步都带着阴风:"阳间小儿胡闹!
本判奉阴司之命,封印这祸乱之源!"
"哎哎哎,您这是要砸场子?"卜凡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的黄瓜籽,"要封我们?
总得先验验伤吧?"他弯腰提起脚边的泡菜坛,坛口的泥封"啵"地裂开,酸香混着奇异的甜腻味"轰"地窜向天空,"我这坛笑腐泡菜,腌了九九八十一天——专治各种不会笑的病。"
黑面判官刚要喝骂,一缕酸气钻进他鼻孔。
他的脸突然扭曲起来,先是抿着嘴憋,接着肩膀抖,最后"哈哈哈"大笑出声,法槌"当啷"掉在地上,竟自己敲起了《放屁小夜曲》的节奏。
"主动参与野神演出,打赏阴德三千!"登记台的青铜钟疯狂作响,黑面判官的法袍"刺啦"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绣着的"笑"字肚兜——也不知是泡菜气熏的,还是系统自动生成的行头。
"这这成何体统!"他边笑边跺脚,法槌敲得更欢了,"本判要嗝!
要回阴司告状"话音未落,他的名字"唰"地跃上野神图谱,旁边飘着小字:"特邀嘉宾·笑断肠大人"。
深夜,紫菱坐在新碑顶的星台上。
星钥在她掌心烫,原本的幽蓝光晕里,竟映出地府深处的景象——那座刻着"情绪法庭"的牌匾正"咔嚓"裂开,碎成的金粉重新组合,拼成"野神连麦角"五个字。
"轮回也开始笑了。"她轻声说,星钥的光落在睫毛上,像落了层细碎的星子。
卜凡不知何时爬上来,盘腿坐在她旁边,啃着从百姓那顺来的芝麻烧饼:"他们总以为定几条破规矩就能管天管地。"他把烧饼渣往空中一撒,引来几只萤火虫,"可他们忘了——笑是人的魂儿,轮不到谁来判罪。"
风突然大了些。
地缝里飘出的阴绿纸条早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暖黄的光,像极了人间的灯笼。
紫菱的星钥突然轻颤,她低头看向地缝——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传来若有若无的刻木声,像是在搭建什么。
卜凡咬了口烧饼,望着那片蠕动的黑暗,忽然笑了:"阴司闭门三日了吧?"他踢了踢脚边的泡菜坛,坛里的泥偶探出头,冲地缝做了个鬼脸,"行啊,爱搭什么搭什么——反正等他们搭完"他拖长声音,烧饼渣从指缝漏下去,"咱们就再拆一次。"
地缝深处的刻木声突然顿了顿,接着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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