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不要緊,”她輕聲道,“我只是怕單獨在這裡吃飯,被人多想。”
謝騖清望著她:“多想什麼?”
“這次不需要避開人嗎?”她怕把握不好尺度。
謝騖清笑了,不大在意地問:“在京津,我們兩個曾是什麼關係,還有誰不知道?”
何未不禁也笑了。
久別重逢的生疏被這話打散,好像謝騖清這個人從沒離開過,永遠似是而非,喜好逗她。
“那是兩年前,”她開起玩笑,“謝將軍走了這麼久,怎知我和過去一樣,還願意和你做毫無意義的應酬?”
“毫無意義,”謝騖清重複她的話,若有所思道,“原來過去在二小姐眼裡,都是毫無意義的。”
他那雙眼像要把人罩住似的。
“倒也沒有,”她輕聲道,“聽說謝卿淮將軍在南方功業高,比昔日的謝少將軍還要厲害。能結交這樣的朋友,怎麼會沒有意義?”
謝騖清到門邊,上了鎖。
輕微的一個落鎖聲,聽得她紅了臉。時隔兩年,還是一下子想到當初隔間裡的荒唐事……她曾想過許多回,倘若謝騖清沒走,兩人再相處一個月會不會真在一起。但也僅是想想,她摸不清這個男人的心思。
二十八歲的謝騖清,她完全拿不準,如今馬上要三十歲的他……她更拿不準。
謝騖清已到她跟前。她兩手交握著,人已酥麻麻的了。
“你和女孩子獨處都要先上鎖嗎?”她輕聲問。
他也輕聲回:“要看這個女孩子和我是什麼關係。”
“比方說呢?”
謝騖清沒回答她。
兩人站得已足夠近了。
“讓我看看你。”他輕聲說。
不知怎地,短短一句話惹得她眼睛紅了。她搖頭,低頭不想讓他看自己的眼淚。
她感覺謝騖清拉住自己的一隻手,用力握住,她的身子被摟過去、撞到他的胸膛上。他襯衫上屬於謝騖清這個男人的氣味包裹著她……
她一眨眼,眼淚就掉進了他的襯衫領口。
謝騖清感覺到水流從鎖骨滑下去,落到腰腹上。他摟緊她,親她的頭髮。
“讓我看看。”他低聲說,在她耳上方。
她糊里糊塗的,但還是能想到他想幹什麼……何未不想讓他看,努力低頭。兩手環著他的腰,手搭在他槍套外的皮帶上,食指在他的槍套上輕划著。
謝騖清低頭,輕聲問:“又不是沒親過,怕什麼?”
他撥出的熱息光是打在額頭上,已讓她臉漸漸變熱:“太久了……離上次。”
謝騖清繞到她耳垂上:“是太久了。”
何未被他親到耳朵,身子一下子敏感得僵起來。謝騖清的手滑到她的頸後,讓她抬頭。
她被親到人中,感覺他的唇從自己的人中移到了上唇。像有絲絲的放映室雜音在耳邊,她像在看自己和他的黑白默片……清晰地看到謝騖清的唇在自己的人中和嘴唇上游移著,他開始吻她,把屬於男人的熱意和氣息帶給她。
何未被他吸得咬的嘴唇發麻,昏乎乎地兩手抓住他腰後的腰帶。
……
兩人親著親著就到了臥室。
何未摔到床上,下意識扣緊他的槍套。
謝騖清單手解開那把槍,連著槍套扔到她頭上的枕頭後。他的唇下不停,只是親吻的節奏快了許多。何未感覺到自己的長髮散在臉旁,才後知後覺發現頭髮早被他的手指撐開解開了,髮絲在她臉邊摩擦著,弄得人癢,心裡也癢。
她微微喘著氣,輕聲問:“你過去都是這樣?一定要解開槍才肯親……”
他笑,嘴唇又堵上來。
何未繼而又想,他這次回北京難免見到許多的前緣,會不會經不住誘惑重溫舊夢?他抱住別的女孩子是什麼樣的?過去……或者在這兩年。
謝騖清發現她親的不大專心,離開她的唇,親她的耳垂:“不是。”
什麼?哦,解開槍……
她早在下一個思緒裡不舒服了。
何未不想讓他識破自己的心思,想說點兒什麼,謝騖清的唇在她的耳垂到耳廓間移動,啞著聲說:“怕槍走火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