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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訥訥點頭,隨後道:“沒有也沒關係,我去找其他人好了。”

衛韞頗有些尷尬,他大致知道顧楚生和楚瑜似乎有過那麼一段前塵,雖然他也和楚瑜再三確認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可是讓楚瑜的人去找顧楚生,他終究還是由那麼幾分尷尬。

楚瑜沒說話。

楚瑜聽明白衛韞讓她來的意思:“你是問我手裡有沒有熟悉顧楚生的人?”

她手裡自然是有人認識顧楚生的,晚月長月,都認識他。可是如今顧楚生失蹤,那明顯是他跑了,顧楚生不想見人,找他就難了。

以顧楚生的能耐,要是不熟悉他,換了裝,怕是衛家侍衛連人都認不出來,又談何找人?

她自問還算了解顧楚生,若她去找人,對他的習慣動態或許還能揣摩一二,若是其他人去,怕是找不回來。

是了,衛家乃武將,常年居於邊關,衛韞認識的人,多為武將世家出身。而顧楚生卻是實實在在的文官,祖上往上數過去,沒有一個是武將。衛家與顧楚生沒有交集,也算正常。

若是找不回來,也還好。若是被姚勇的人先找到,那衛韞的計劃,怕是又要重新部署。而且顧楚生乃後來戰場後方財政民生的支柱,在這裡死了,日後又要找誰來替著他?

聽到這話,楚瑜微微一愣。

他這人雖然黑心爛肝,但要找一個能替代他的人,著實也不太容易。

楚瑜喝著雪梨湯,心情還算愉悅,衛韞有些無奈:“顧楚生不認識我的人,怕是不會信我的人。”

楚瑜思慮著,衛韞便有些不安了,趕忙道:“我想宋世瀾應該是認識他的,我這就修書過去……”

“如何說?”

“我去吧。”

衛韞聽了楚瑜的話,摸著茶杯,斟酌著道:“自然是要讓人繼續去找的。只是說如今怎麼找,卻是個問題。”

楚瑜突然開口,衛韞猛地抬頭,片刻後,他立刻反應過來:“不行。他如今被姚勇追殺著,此行兇險,你過去……”

一想到這件事,楚瑜就格外心疼,突然覺得重生有重生的好,省錢。

“小七,”楚瑜平靜看他,那目光從容冷靜,卻帶了一種無形的壓迫:“別把我養成金絲雀。”

可是轉念一想楚瑜又覺得,她對顧楚生的能力太過信任。上輩子顧楚生的確老謀深算,可是如今顧楚生不過十七歲,當年十七歲的顧楚生也是好幾次差點就死了,都是她出去保住的,為此自己培養的一隻暗衛隊幾乎都賠了進去。

衛韞聽著她的話,慢慢反應過來。

顧楚生找不到了,楚瑜卻是一點都不擔心的。這個人從來都是條泥鰍,若是姚勇就把他弄死了,他也混不到後來的位置。

楚瑜和蔣純,和柳雪陽是不一樣的。

“那他如今找不到了,你待如何?”

她出生於邊境,除卻是個女子,所有的成長環境,與他並沒有任何不同。對於她而言,所謂保護,或許又是另一種折辱。她說他可以,你得信她行。

衛韞沒察覺楚瑜心情有什麼波動,他點頭道:“既然他給我送了這敲門杖,我自然不會辜負他。”

衛韞說不出話來,他對別人殺伐果斷,卻偏就是這個人,她說一,他說不出二來。

然而,也只是止於那麼幾分異樣而已。她放下了,就不會掛念。無論是好的掛念還是壞的掛念,都止於此了。

他沉默著不說話,楚瑜便給他分析:“顧楚生此人難尋,這一次咱們拼的是看誰先能找出他來,所以能越快找到他越好。我與他自幼熟識,對他之手段十分熟悉,我去找他,找得更快一些。”

楚瑜思索著,想到那個人,心裡總有那麼幾分異樣。

衛韞還是不語,他本打算答應了,然而聽著楚瑜在那裡說她對顧楚生十分熟悉,他心裡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驟然有些煩躁起來,抿緊了唇,就是不願說話。

“你要扳倒姚勇,要用顧楚生作為敲門杖?”

楚瑜看他臉色不太好看,就繼續規勸:“而且他這個人生性多疑,哪怕我派長月晚月過去,他也不一定會全然配合,我若過去,他應該是放心的。到時候配合著我過來,也能更快回華京。”

“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衛韞低頭喝了口熱茶:“他來告御狀,便是來投奔我。”

上輩子顧楚生雖然對她算不上好,卻的確是從沒懷疑過她。幾次關鍵時刻,都是將最貴重的東西交託給她,對於顧楚生的信任,她還是敢保證的。

楚瑜皺眉聽著,聽到最後一句,她有些明白過味來:“他來華京,是來投奔你,還是來告御狀?”

衛韞越聽臉色越不好,楚瑜也不知到底衛韞是在擔憂什麼,只能繼續道:“而且……”

楚瑜驚詫抬頭,衛韞慢悠悠回到自己位置上:“姚勇還是選擇殺他,他跳進河裡跑了,衛秋跟丟了人。如今他肯定是要隱姓埋名往華京來。”

“行了我知道了,”衛韞終於聽不下去,板著臉道:“我知道嫂嫂與他乃故交十分熟悉,怕也是擔心他的安危,去就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衛韞見楚瑜不耐煩了,也就不說了,直接道:“顧楚生找不到了。”

楚瑜瞧著衛韞跪坐在地上,手捏著拳頭,目光冷冷直視前方的模樣,直覺有什麼不太對。她猜想衛韞是氣惱她不聽勸,也是擔憂她的安危,她心裡暖洋洋的,覺得彷彿是多了個弟弟一般。她抬手揉了揉衛韞的頭髮,笑著道:“別擔心,我可厲害的呢。”

“先別說這些瑣事了,”楚瑜聽衛韞唸叨得頭疼,她就不明白,衛韞在外面幾乎不說話的一個人,怎麼在這裡就這麼婆媽。她擺了擺手道:“你叫我來一定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衛韞被她這麼一揉,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就覺得內心慢慢舒展開來,似乎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彷彿是一隻炸毛了的小狗,被人輕輕順了毛,便變得乖巧安靜下來。

說著,衛韞讓人招呼了一件外套來,轉頭同她道:“你練劍身子熱,但停下來就該把外套加上,這樣……”

他依舊板著臉,聲音卻柔和了不少,努力僵硬、卻仍舊滿滿的都是關心道:“我把天字衛都給你,你帶著過去,顧楚生,能救則救了,不能救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