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衛韞見楚瑜帶了怒意，氣焰頓時矮了下去，楚瑜猛地提高聲音：“堂堂鎮國公，這點小事輪得到你去？你去與衛秋去，又有什麼區別？你給我讓開！”

“你要去？”楚瑜聲音有了冷意。

聽到這話，衛韞愣了愣，楚瑜翻身上馬，用鞭子指著他鼻尖道：“給我好好呆在衛府裝病，該用著你的時候再上！”

說著，衛韞來到楚瑜馬前握住了馬的韁繩，焦急道：“此事我去！”

“嫂嫂……”

趕到馬廄時，楚瑜剛準備上馬，便聽衛韞急促出聲道：“嫂嫂別走！”

“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楚瑜厲喝出聲：“別耽誤時間，給我回去！”

楚瑜說完，轉身去換了一身夜行衣，直接往馬廄趕了過去。

說完，楚瑜吩咐衛夏道：“看住他。”

“姚家派了兩隊人馬，如今追著顧楚生，衛家若是不出手，顧楚生怕是跑不開。小侯爺現已經準備好去幫忙了，打算一個人帶著顧楚生躲一下。”衛夏焦急開口，楚瑜早做好準備，抬手讓衛夏出去，同他道：“你攔住他，此事我去，你便同他說，我已經趕了出去，哪怕日後查出來，也是我顧念過往情誼救的顧楚生，與衛府沒有什麼關係。”

隨後便帶著人，駕馬衝了出去。

楚瑜聲音平緩，站起身來道：“何事？”

衛韞呆呆看著楚瑜的背影，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聲。

“嗯？”

無力感深深涌來，他不是不想攔她，不是攔不住她，然而看著她這樣焦急的模樣，他何嘗不明白，她吵著要去，無非是為了那個人罷了。

悠悠喝茶到了夜裡，衛夏突然衝到了楚瑜房裡，焦急道：“大夫人，不好了。”

上一次去昆陽，她是想救那個人。

當天晚上，衛家連夜將顧楚生暗中送出衛府之後，楚瑜便該做什麼做什麼，也沒有太擔心。

如今也不過是如此。

楚瑜思索著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

他瞧著那人打馬而去，也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衛夏嘆了口氣道：“侯爺，大夫人說得對，此事不該是你出頭的。您也別難過了。”

楚瑜思索著，大不了，出事的時候，她去幫個忙就好。

聽到那句“別難過”，衛秋悠悠瞧了衛夏一眼。

罷了……

衛韞笑了笑，有些奇怪道：“我有什麼好難過的？我不過就是擔心而已。”

她手裡有衛韞寫給她的放妻書，與顧楚生又有那麼一段眾人皆知的情誼。她去幫顧楚生，哪怕後來被人查到，也可搪塞過去。然而若是衛家派人被查到，以淳德帝的心思，怕是會認定是衛家刻意陷害姚勇。

衛夏微微一愣，隨後忙點頭道：“是我說錯了。”

而這個幫忙人是誰，衛韞說是自己，楚瑜卻明白，她其實更合適。

可是怪得很。

衛韞說暗中相助，楚瑜便明白過來，其實只要顧楚生能跑，一路被追著也好。若是跑不了，便派一個人去，幫著顧楚生跑。這事兒人不能多，人一多便會讓人看出來有人幫忙。

衛韞說完這句話，竟覺得衛夏說得似乎也有那麼幾分對的樣子，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點的，微弱的酸楚在心裡。

衛韞平靜道：“那我就便暗中相助，偷偷幫他。”

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思來想去，約就和年少時看見母親更寵愛大哥那樣的情緒吧。

“那顧楚生要不行呢？”楚瑜再問。

他抿了抿唇，轉身往庭院回去。

去福祥賭場是衛韞出的主意，他自然有他的考量：“姚勇如今既然要殺顧楚生，姚家各地產業怕是早就知道了訊息。我們今晚先送顧楚生連夜出府，然後讓他自己找個姚家產業下的客棧歇息，姚家人一旦發現他，一定連路追殺，到時候就看顧楚生的本事，如何一路逃到福祥客棧去了。”

楚瑜出了衛府，一路往著顧楚生被圍困的地方追去。

“福祥賭坊是姚家的產業。”

顧楚生被圍在一片林子裡，他設了陷阱躲在林子裡，對方在他手下吃了幾次悶虧，也不敢往前，就這麼僵持著。

“可是，”楚瑜想了想，有些擔憂道：“若是兩日後，天隱堂沒在賭場找到顧楚生，沒在陛下面前剛好撞上呢？”

楚瑜躲在樹上，觀察著局勢。殺手小心翼翼搜尋著草叢，顧楚生的身影卻是完全看不見。

畢竟姚勇想要殺顧楚生是真，只要隨便查一查這顧楚生一路是如何來的，甚至於不用問天隱堂，都能想到幕後黑手。

那些殺手不敢分開，全都背靠背在一起，小心翼翼搜尋，而另一批人則圍在圈外，防止顧楚生逃跑。

如此曲折的法子，皇帝再如何查，也查不到衛韞頭上了。

這樣搜尋的方式雖然慢，但顧楚生卻是早晚要被找到的，楚瑜不敢妄動，就在暗處一直靜靜等著。

衛韞低頭看著衛家各處眼線給他送來的線報，同楚瑜解釋道：“原本是我們的人，我讓他說動了他上面的人，去給天隱堂下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