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可一愣,她确实早就现了,除了红棠和天冬竹沥那些以草药命名的万药谷之人,自己遇见的其他人的名字都寄托着某种寓意,唯有自己,单名一个“可”……
聂英黎没有硬从景可这里寻找答案,毕竟只是不轻不重的一句试探。就在景可紧张不已的时候,她微微对着慕容叙颔:“倒是少见你纳新侍卫。你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不会差。”
慕容叙笑了笑,轻捏景可的手。景可会意,道谢后默默地退出房间。
接下来慕容叙和聂英黎汇报的内容,可不是她能听的。
景可跟着侍从的指示去了其他侍卫等待的房间,刚一进去便被众人打趣。
“主子对你可真好,当年我们练轻功的时候,掉下去摔得可惨了,也没被他这么宝贝抱过……”
景可的脸浮上一层红云:“这次是我轻功不太熟练,他怕浪费大家时间才……我会努力练好轻功的。”
“练好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阿辛过来凑热闹。
“我,呃……”被围着这么调侃,景可应付不来,脸红的不行。
“好了好了!”青筝拨开人群解救她,“主子抱着人都比你们快,还敢再提这事,不怕等会儿主子回过头安排加练?”
起哄的人散了些,青筝拍了拍景可的脑袋:“这些人,最少的也跟了主子七八年了,主子也是个随性的,所以大家私下里没轻没重的。若是你不舒服了,直接堵回去就是,不用什么都顺着他们。”
“谢谢青筝姐姐……”景可将她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么?……大概十多年了吧。大家也普遍都是这么久。”青筝看着自己被拿下来的手,无奈一笑。
摸摸头也会不舒服,景可真是她见过最自尊倔强的人了。
“十多年……”景可惊讶地瞪大眼,“那,岂不是从很小的时候……”
“是。”青筝点头,“主子以前差点被拐走过,还好他当时聪明,误导了那个要拐他的人。从那以后,慕容府就收了我们这些根骨尚可的小孩进去,跟在主子旁边一起习武,必要的时刻保护他。”
“被拐?误导?”
“那人似乎武功高强,直接闯进慕容府要带走主子。”青筝压低声音,“偷偷和你说,不要外传,那个人和燕南的一些世家有旧仇,好像……是要把主子拐进毒谷。”
景可听到“毒谷”二字,想起洛华池用自己试过的那些毒,因回忆起的痛楚而打了个冷颤。
“还好他没被拐进毒谷……”景可咬住唇。如果那些痛在慕容叙身上,她会心痛的。
“嗯,似乎是主子聪明,误导了那个人去抓另一个小孩。”青筝叹了口气,“就是苦了那个被抓走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挺过来……”
景可也感觉有些心揪。她闷闷自言自语:“嗯,如果被抓走的是……”
是洛华池,就好了。他在她身上试了那么多毒,她真想让他也尝尝被当成药人的滋味。
陆陆续续一些人被叫出去,应该是要分别和公主汇报。
景可刚加入,自然是在房间内候着。她看那些侍卫回来的时候脚步比去时沉重,估计是公主给派了新的事去做。
她也想承担这样的重量,却也知道自己目前除了剑术和内力尚可,其他方面还没到可以帮忙的水准,去了也只能拖后腿,便在角落运行内力。
过了后半夜,已至寅时,慕容叙才出来。
景可迎上去,刚要说话,忽然感觉脸上一凉。
慕容叙摘下她的人皮面具,抚上她的脸颊,又熟练的给她换上另一副面具。
“累不累?”他边问,边把自己脸上的面具也换掉。
“不累。”景可还没看清他的脸,就又被面具盖上,“你是不是累了?”
“呼……有点。”慕容叙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想尽快了结京城这边的事务,回燕南一趟。”
公主已经答应了,清查完剩下几位名单上的富官,便会给相当可观的报酬。
燕南的慕容府被洛华池烧了,好在家人那边他早就提醒过要转移。他还等着拿钱回去补贴一番家人,再重新修缮府邸。
至于洛华池……毕竟自己也间接害了他进毒谷,导致辽东王和辽东王妃郁结过度去世,此等裂隙已是不可弥补之深。他想烧慕容府那些金银楼阁身外之物,便随他去吧,就当给他出气了。
这些事压在慕容叙心里,他不免周身生出些许郁思之气。
景可不习惯他显得有些阴沉的模样,见他不知在想什么而出神,忽然上前,趁着慕容叙不注意,用力一把把他横抱起来。
慕容叙一时不察,真的被她就这么抱了起来,惊慌道:“可儿,你在干什么?!”
“你一直在呆……”景可咬牙,慕容叙看着高挑清瘦,怎么抱起来这么重,“我抱你回去吧,正好负重练习一下轻功……反正回去…不急……”
慕容叙是最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他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虽然看上去和正常人体型差别不大,但肌肉和骨骼要重的多。
景可抱着他的手宛如铁一般紧,他生怕自己压垮景可,不敢随便乱动:“你放我下来,松手,别闹了!”
“我……没闹。”景可不敢再说话,她感觉自己再开口就要泄气了,撑着一口气,足尖一点,跃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