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跟太后的打胎名单中包括了华贵妃那个六月成型的男胎,以及她宫中的欢宜香。
年世兰当时就彻底疯狂了,提着刀要去杀太后,好险才被颂芝跟周宁海看着。
“娘娘!娘娘您别冲动,太后是皇上亲娘,亲额娘”,
年世兰心碎了一地,“她算什么亲额娘,皇上的孩子都被她祸祸没了,那可都是她嫡亲孙子啊,老贱妇到底图什么,侄女比儿子重要吗!”。
年世兰思来想去气得睡不着,索性把上次给用剩的药端妃喂到了慈宁宫。
端妃挺不住疫情很大原因也是这个。
想来太后身子骨本身就不好,应该一样会挺不过。
皇后的事情一过,后宫像是彻底被摁下暂停键,阖宫安静的吓人。
皇上依旧雨露均沾,一时间百花齐放,满园春色。
华贵妃想法子搞死太后的同时也依旧卯足劲儿的争宠,齐妃终于得偿所愿有了嫡孙,董鄂氏温婉娴静,对她很是尊敬,其余人养胎的养胎,喝药的喝药,偶遇的偶遇。
不用向中宫问安,大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后宫进入难得的平和期。
养心殿,雍正再一次结束了劳累的一天。
“贵妃最近在做什么?”。
宫中有两位贵妃,但高毋庸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回皇上,晨起那会儿,珍懿主子带着六阿哥在后花园那儿溜达锻炼,用膳过后又去了书房念书”。
“午后六阿哥嚷嚷着要晒肚子,娘娘便带着他在院子里边儿的榻上午休……哦,对了,娘娘近期还琢磨着要在未央宫的廊下弄个葡萄藤架,说是来年好吃葡萄呢”。
雍正笔端微顿,“……嗯”。
沉默片刻后又道:“可有……提过别的?”。
高毋庸嘴角抽抽:“……这,娘娘体贴,六阿哥也懂事,想必是念着皇上的,却又顾及皇上前朝忙碌轻易才不会打扰”。
雍正再次沉默,沉默过后便是轻笑,“走吧,去看看小六”。
“嗻~”。
未央宫中,陵容看到皇上的时候愣了一瞬,她不是木头,相反的她敏感异于常人。
皇上这几月的莫名变化他看得清楚,虽然不懂对方怎么了,但他似乎很纠结,很烦恼,眉头能夹死一只绿头苍蝇。
好在,也是无妨的,她如今已然不怎么再需要他,加之皇后那条毒舌也没了。
她可以过齐妃的那种日子,一年到头见不着他,看着孩子长高,成婚,生子,待他出宫开府后,跟着儿子一起去享福。
陵容愈温和,由内而外,拉着孩子轻唤了声,“皇上”。
雍正站在常羲沐月的影壁下,眼眸深邃,神色仿佛淡到了极致,就这么静静隔空同她对望,过了许久才走过来一只手抱起孩子,另一只手牵着她往里走。
“天都快黑了,怎的还在院子里,仔细着了凉气”。
陵容配合着:“怎么会呢,月亮这样圆,且亮如白昼,还点上了宫灯呢,如此美丽夜景怎可辜负”。
……
至此,皇上常驻未央宫,时隔不算久远的怪异现象再次出现。
不过大家都当皇上这八成是犯病了,反正很快会恢复正常,包括华贵妃,也包括陵容,还包括在紫禁城某个小小角落里日渐被众人遗忘的那抹熟悉的柔弱。
钟粹宫中,敏答应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猫咪,很是温润可人。
她听说,珍懿贵妃娘娘喜欢小白鼠,她宫里养着一只白白胖胖小白鼠。
可她更喜欢猫。
就像每次照着镜子的时候,看着刻意上妆后里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而她同样更喜欢原汁原味的自己,一样。
夜深人静,寂寞清,一旁的宫人劝道:“小主,该休息了”。
敏答应不为所动,依旧一下又一下温柔的为猫顺着毛。
宫人抿了抿唇,“小主您放宽心,皇上独宠贵妃却也不会一直这样,之前不就生过一次吗,小主且耐心等着,您这般好,皇上早晚能想起您来的”。
其实宝鹊如今也有些迷茫,她原本是皇后派到这位身边的,可如今皇后娘娘骤然倒台,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而且,这位是个不争不抢的,很是淡泊名利的模样,白瞎了一身同贵妃相似的气质,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其实只要她肯努力努力,或许恩宠就来了呢?
再这样下去,她这么一个小小的答应,得一辈子叫不着皇上,怕不是要等着熬成了白答应,老死宫中不成?
敏答应这才缓缓抬眸,看着深夜幽幽道:“唉,都是命”。
江南白氏,富甲一方,哪怕因着是商户,修建的住宅不可为府邸,却也是朴实外门,奢华于内墙,金砖铺地,琉璃壁灯,反季花圃随处可见……园内打造无一不精,堪比皇家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