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京中的读书人变多了?”
“读书人不在书院读书,怎么都往酒楼钻?成何体统?不好好准备科举吗?!真是浪费光阴,想当初我们那时候,哪里还有这种条件?”
林穆擦着手上的断剑,忍不住抬眉看对面同样在整理袖口的少年。
“恩,你确定要今夜去找人?明日在酒楼里比试‘书’的消息早早就传出去了。”
齐梓恒点了点头,忍不住将小册子放在手心里拿炭笔再划了划。
“要是陈丹宁给我们留下来的翻译册子无误的话,那我们更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上面不仅记录了不少辽人的名字,更是用辽人的语言记录了许多我们大景的名字。既然有一个名字让你们都很在意又查到了去处,那我们要趁着此人还在京城尚未打草惊蛇的时候尽快了解此事。”
“文会更是让京中那些大人们都放松警惕下来,京中外来人变多了也不稀奇,正是趁乱好办事的时候。”
他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道:“田柄。”
“当年七排村整村遭遇不测,我们留存在七排村的人手也都难以幸免于难,这件事绝对有蹊跷,不然王黎当年也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直接摸到了余水村。当时顺藤摸瓜就是查到了田柄此人,然后又很快销声匿迹在京城附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此人终于有消息了。”
“只是,你确定要与我们一道去?很危险”
齐梓恒直接无视掉林穆担忧的眼神,自顾自的给自己把头束得高高的。
嘴里叼着绳含含糊糊说道。
“我无碍,我到时候我就躲远点,你们打架我就跑,有柴叔看着我肯定没事的。”
林穆还想再说什么。
但看齐梓恒如此不容拒绝的模样,他只能再多吩咐柴子一路上一定要更加谨慎周全的照顾他。
夜色如墨,今夜连月光都隐在层层乌云之中,山上蒙起了厚厚的雾气,林子里的鸟夜间叫的更是孤寂,短促的鸣叫后能清晰听清胸腔里缓慢沉稳跳动的心跳声。
浓雾之后,竟然真的有一处破败小院在这深山之中,藏于京城附近。
林父林母两人对视一眼,手上打着手势,齐梓恒压低了呼吸小声跟在他们身后。
小院子实在是太过破败,连门槛上的苔藓都结了厚厚一层。
几乎是不费什么力气,门就被轻轻推开,一眼可见里面空荡杂乱的陈设,都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和层层叠叠的蛛丝。
这个地方好像已经被荒废了。
今夜八成是要无功而返。
柴子叔一下就泄气了不少,但还是举着尖刀挨个去每个屋子都去搜查一番。
齐梓恒蹲在院子里看着地上的杂草。
院子里因为长久的不来人,草都已经快没过了鞋子,草坪处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但顺着石板路往水井看去。
齐梓恒轻声走过去,摸了摸水井边挂在一侧的绳子。
绳子无论上面还是下面都是干净微微湿润。如果长时间不使用那绳子的下方接触水井的地方必然会滋生苔藓。
此处还是有人来的!
不好!
齐梓恒噌的一声站起来。
“嗖嗖嗖。”
几声风声划破的声音,齐梓恒瞬间侧头,看到箭矢从一个房屋内破窗而出,站在门口的柴子叔险些被暗算到,再安静些还能听见屋内机关轻微卡动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