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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帕子

張敬程還沒說話,身後的岑元山張白駒等人先忍不住了,道:“誰不敢賭了?賭就賭,看誰第一個進球摘花。”

話拱話到這裡,也只好賭下去了。

其實張敬程猜那兩塊帕子都是女孩子的,不知道他們怎麼拿到手的,還拿出來做摘花的賭注,拿著女孩子的東西招搖過市炫耀,這和市井流氓有什麼區別?可見姚家家風不正。

果然打了一會馬球,蕭夫人遣人送了茶來,眾人停下來休息喝茶時,姚文龍身後的跟班就在那大肆說笑,一個說:“姚公子,你猜那帕子是誰的?”

“我剛還聞了了,綠色那塊有蘭花香,妃色的也有茉莉香。”

他們擠眉弄眼,顯然意有所指,姚文龍頓時笑了,得意道:“還有誰,我猜肯定是那位的。”

有人不解,還在問:“哪位?”

“還有哪位?”

另一個跟班,也是最油滑的那個,剛剛帕子就是他繫上的,叫做汪寶的,立刻朝桐花林那邊做眼色,意味深長地笑道:“肯定是那位的。”

眾人都發出一陣鬨笑,顯然是有什麼默契。汪寶諂媚道:“我看那位也在留意姚公子呢,不然怎麼手帕子都飛出來了,她又愛穿淺紅色,只怕姚公子剛剛從桐花林邊上過,眼波也收了不少吧,咱們是沒這福氣了……”

“她那雙眼睛,倒真是,簡直是勾人的魂,上次桃花宴我也看過一眼,真是人都酥了。”有個跟班也道。

他說得太露骨了點,姚文龍便有點不開心,還是汪寶補上,道:“你懂什麼,這叫‘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看誰都像一汪秋水似的。我看那位看中的其實還是姚公子……”

張敬程這時候已經猜到他們是在說婁嫻月了,心頭便壓著一團火。

連水也沒喝就回到場上了,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他神色,也知道他是憋著氣要贏的。

好在姚文龍那撥人心也沒放在場上,張敬程又打得認真,倒真讓他率先摘花,直接取下了那竹竿頭挑著的妃色手帕。

分了勝負,張敬程也不慶祝。

剛好蕭夫人那邊作為女主人正過來問打馬球的人打得如何了,張敬程過去,直接把取下的妃色手帕還給了她,道:“蕭夫人,這是他們在地上撿的,許是桐花宴失落的,請完璧歸趙吧。”

蕭夫人大驚,女孩子失落隨身信物,在哪都是大事。

張敬程是謙謙君子,說得隱晦,但其實這事傳出去,怎麼都算她這個女主人失職。

二十四番花信宴,相當於各家把小姐送給她代為照料一陣,要是鬧出什麼醜事,後患無窮。

她驚魂普定,連忙接過手帕,問張敬程:“張大人在哪拾得的,可還有人知道?”

張敬程非禮勿言,只道:“蕭夫人去問姚公子就知道了。”

蕭夫人也顧不得避讓了,直接遣丫鬟去叫來姚文龍,姚文龍那幫人打完,就在場邊換衣服呢。

對蕭夫人倒還算尊重,整裝過來見了,一見蕭夫人手中手帕,頓時笑了。

“張敬程可真是個書呆子。”姚文龍笑道。

蕭夫人心急如焚,哪還有心情跟他看玩笑,問道:“姚公子,這手帕子你從哪得來的?這是女孩子們的東西。”

“我撿來的。”姚文龍只是笑,旁邊跟班也笑。

蕭夫人心裡把姚家的家教罵了一番,表面倒也不顯,問道:“可還有別的?”

“有呢,那邊杆子上不還挑著一塊呢嗎?”

姚文龍身後的汪寶故意笑道,姚文龍把他推了一把,旁邊人都鬨笑起來,道:“姚公子捨不得咯!”

原來他們是覺得翠色那塊是婁嫻月的,張敬程畢竟是讀書人,哪裡像他們整日輕浮浪蕩,追逐婦女,知道這裡面的門道。

翠色那塊用料好,又燻了蘭花香,多半是小姐用的。

而且婁嫻月整日穿紅,所以帕子反而用翠色,女孩子講究配色,從領口袖邊露出一點窄窄翠色,才最好看。哪有紅色又配紅色的。

張敬程是讀書人,哪明白這裡的門道,還以為妃色的是婁嫻月的。贏來了就還給蕭夫人了,讓她送回去。

蕭夫人聽了這話,哪還有閒心和姚文龍開玩笑,沉著臉道:“請姚家賢侄快拿來吧,女孩子的東西,不是好玩的。”

姚文龍見她這態度,也有幾分著惱。

他這樣的獨子,在家裡是金尊玉貴的,他父親官高,再者女性長輩對自家的青年子侄本就溺愛,所以個個把他捧得鳳凰似的。

見蕭夫人這樣不客氣,還教訓他,也沉下臉來,叫人解下來那塊帕子。

蕭夫人心急,就要去接,姚文龍卻又收了回去。

“撿了東西,怎麼也得有個謝禮吧。”他晃著帕子,朝蕭夫人道:“再說了,風吹來的,也未必是小姐們的,不如蕭夫人去問問再說。”

蕭夫人在心裡連姚家夫妻都罵了個遍,心說果然都說姚家暴發戶,沒規矩,乾的事實在是不體面,教出來的兒子這副德行。

她哪知道沒規矩的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