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心要等穗岁回来,他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
阚南荀却摇头:“可是扶桑并不是完全有把握能让神影大人回来。”
姜林晖沸腾的血液忽然冻结成冰:“什么意思?”
“毕竟此事没有先例,哪怕是天道也不能确保打造出一个完全一样的人来,只能尝试着去赌……可万一成了,神影大人从此就是一个真正的神族,再也不会和殿下分开了。”
“如果不成……”
阚南荀沉声道:“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是得瞒着殿下,他经不住任何打击了。”姜林晖说,“他连穗岁如今的情况都接受不了,倘若给了他这样大的希望,最终却没有一个好结果,我真怕他跟着穗岁去了。”
“你忘了他是谁了?”
“……”
“他是真正不死不灭的天道。”阚南荀说,“这才是最让殿下难以接受的事情。”
禾山与仙使都能为了穗岁死去,可是黎岄不行。
他连陪她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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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林晖来到储宫的时候,有些意外并没有见到黎岄。
这是最好下手的时机。他心虚地绕着储宫走了一圈,确定黎岄不在以后才走进黎岄的寝宫内。
从梀江回神界后,姜林晖捧着那木盒又去了一回旸谷,与扶桑细细核对了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敢前来将准备的一切付诸现实。
毕竟事关穗岁究竟还有没有回来可能的大事,他一点差错都不可以犯。
姜林晖还从来没这般担忧过自己的神农之术。
将穗岁的前两缕魂魄从躯体里取出安放到木盒之中的时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在姜林晖抽空擦了擦额间的汗,打算取出她最后一份魂识时,储宫的结界被从外打开。
黎岄回来了。
姜林晖连忙将木盒收起来,心道再给黎岄一些缓冲的日子也没关系,扶桑原本就说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当看清黎岄走进寝宫时的模样,姜林晖瞳孔紧缩,连忙上去扶住他。
“你做什么去了?”
除了黎岄他自己,三界之中还有谁能有本事把他弄成这个模样!
姜林晖仔细查看了一下黎岄身上大大小小的几十处伤痕,轻声念道:“瑶鲸骨鞭……你这又是何苦……”
余下的话语他再说不出口,凝起一道青色的术法便要为黎岄治疗伤口。
“不用。”黎岄动作有些缓慢地把手从姜林晖术法的范围移开,“就这样吧,我心里好受些。”
“你怎么一天比一天更疯了,这是瑶鲸骨鞭,就算你有不死之躯,也是没法安然无恙从这鞭子下走出来的!”
黎岄忍不住好笑地看着愤然的姜林晖:“你是越来越放肆了,都敢教育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