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在说什么东西?
他半阖眼帘,实在是觉得此事除了禹殊也没什么别的人好多问,便坦言道:“我没说别的,只是这书里……”
黎岄顿了顿,还是觉得没办法准确地说出心中所想。
闷声好一会儿,他才说:“我不想她每次看起来都这么难受。”
禹殊都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震惊弟弟根本不需要教,还是诧然于他连在这方面都是个不懂温柔为何物的。
“你都没学过,也不怪你,谁前几回都是讨不得好的,”禹殊字斟句酌道,“你们既然都已经……多试几次总会……”
禹殊看了眼黎岄愈发暗沉的眼神,便收了话音。
他们该不会不止试了几回吧?
那他可真是再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了。
禹殊痛心疾首:“没事,弟妹既然没提,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黎岄面无表情道:“哥,别说了。”
说话间,黎岄手边忽然闪过一道绯色的光芒。
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头疼得看花了眼,可显然禹殊也注意到了。
“那是什么?”禹殊抓着黎岄的手腕问。
黎岄蹙了蹙眉,这颜色……看起来有些像从前人界的愿力。
“我之前就有听说过,梀江附近有些人族那日遥遥见到过神族和鲛魔一族的大战,将你领兵的事迹小范围地散播了出去。”
然后便在梀江的范围之内,开始有村民给黎岄塑起了战神像,祈求得到他的庇护,免受战乱困扰。
黎岄:“人族不断的战事本便是由司乘的死带来的,他们不恨我便罢了,还来拜我做什么。”
禹殊笑道:“人族又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你和穗岁把他们从仙人们无尽的压迫下解救出来,他们这点道理总是能明白的。”
至于那些战争,到底是人族自己的贪心之辈趁乱四起,又关黎岄什么事呢?
黎岄摇了摇头:“他们好不容易挣脱愿力的束缚,能作自己的主了,再建庙宇,不是在重蹈覆辙吗?”
从前神族中不乏食人界香火的,五万年前诸神之战后,人族却主动抛弃了神,形成了自己的愿力体系。
如今黎岄费了那么多心血,把自由重新还给人族自己,可他们却自套枷锁,将铁链的另一端又恭敬地奉献上来。
这让黎岄无奈,又不明所以。
“你总要允许一部分人的信仰有安放之处。”
“可是没有信仰,也可以活得很好。”比如穗岁那样的,将命运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想要什么就不计代价地去筹谋,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