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思恍惚地走到储宫外,却被结界里飘出来的芳香勾走了魂。
“殿下?”穗岁看着冒起炊烟的厨房,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
黎岄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穗岁一愣:“这么早吗?”
“答应了林晖要给他刻个簪子,本来也没多复杂,花不了太久时间。”穗岁轻笑道,“倒是殿下在忙活什么呢?”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黎岄挽起袖口的闲适模样。
“想给你包些馄饨吃。”
穗岁震撼:“包什么?您……会做这个?”
她看向灶台上剁得细腻又扎实的馅料,与厚薄恰到好处的方皮,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黎岄在她一眨不眨的目光下十分熟练地包了个馄饨递过去,穗岁木然接过:“您还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吃了你就知道了。”黎岄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半炷香后,穗岁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难描述自己当下的心情。
怎么会有人做起食物来,看着像极了那么一回事的同时,吃起来哪里都不对劲呢?!
馄饨!这样简单好操作的东西,照着方子把食材剁一块儿怎么都不至于出错啊?
那个就地取材,三两下就帮她把生鱼肉的腥味祛得干干净净的禾山去哪里了?
但这话穗岁不想直接说出来,努力地把馄饨嚼了许久才咽下去,安慰道:“殿下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倒也不用事事做到尽善尽美。我恢复得不错,早就有力气负担自己的一日三餐了,殿下可以不用替我操心。”
黎岄笑着从厨房里拿出另一盒糖糕:“吃这个吧。”
穗岁:“……?”原来方才散发出来的芳香是温着的这盒糖糕的味道。
可买了正经吃食,还给她包馄饨做什么?
“和大嫂学了许久,怎么都做不好,被兄长嘲笑了很多回。”黎岄惭愧地说,“暂时做不出好吃的给你,让你高兴一下也行。”
“……”他这话说的。
穗岁把黎岄递过来的食盒盖上,抱紧馄饨的碗,轻声嘀咕:“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就要吃这个。”
黎岄在穗岁的手腕上轻轻点了一下,她便失了力气,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手里把碗拿走,换了一碟糖糕进来。
“我现在没有灵力了,您欺负人。”穗岁开玩笑道。
黎岄却忽然敛了柔和的表情,凝重地垂下眸:“会遗憾吗?”
穗岁拈起一枚松软的糖糕:“天下太平,凡事还有殿下替我周全着,安排好一切,没有灵力又如何?不必操心,也不用再挡在我不喜欢的人身前,有什么可遗憾的呀?”
“你若是真能全身心地依靠着我,躲在别人身后,我就不这样问了。”
可穗岁不是一株缠绕在他身上的金灯藤,她会寻求自己的立身之本,渴望拥有世间最健全独立的人格。
“能的。”穗岁看着黎岄,点了点头,“我是有些不甘心,可那个人是殿下的话,我能把身心都托付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