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皱眉,深深叹气。
从秦王府回来后,苍南就确定了一件事——西乾清不想要西乾月死。
至于西乾月说的,西乾清会让她给西乾承陪葬……那更不可能了。
西乾清甚至不惜在白尘面前演戏,还做局逼他与秦部反目,目的不过是引他和西乾月一同彻查此事。在即便是有铁证在手的前提下,西乾清还是不相信是她做的。
这种袒护的姿态简直让苍南的心里嫉妒得疯,一口气不上不下地闷在胸口。
西乾清的心思他看不懂,但他看懂了一点,西乾清本人和月儿眼中西乾清……好像不一样。
西乾清对她似乎……不全是她的自作多情。
即便是常年驻守封地的他,也听说过当年永安公主为西乾清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如果再让她知道西乾清并不是表面那么不为所动,她会不会……
郁气上涌,苍南更憋屈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西乾月对西乾清的误解是从哪里开始的,但既然如今的西乾月认为西乾清骨子薄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干脆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好在她被杨江的话牵走了思绪,暂时来不及思考西乾清的诸多所作所为。当然,永远别想到最好。
苍南看了眼不远处停止颤抖的杨江,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把人带下去,他直接将话题从西乾清身上略过,道:“月儿,如今最重要的是知道当年究竟生了什么。就算真的是杨秀做的,她的目的呢?”
等到殿内只剩下他二人时,苍南从后方绕到西乾月的身前蹲了下来,仰头看她:“那荷包也不必问了,如果不是,杨江不会反应这么大。”
西乾月看着他,沉默地点点头。
苍南见她不再纠结西乾清,无声地松了口气。
突然,西乾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这是萧贺给我的,应该是当年用我的身份取得的宫门记录。”
苍南起身,站到一侧和西乾月一同看着她手中的几张纸,他道:“萧贺给的应该是用处不大,关键内容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们。”
西乾月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共五张纸,密密麻麻的一条条小字,其中竟然三张有杨秀的名字。
“杨秀出宫的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吧?”苍南点了点眼前这张纸上杨秀的名字。
西乾月看得实在是眼花缭乱,且这些全都是她二哥出事之前的记录,就算是知道了杨秀行为古怪屡次出宫,也很难再有什么其他现。她将几张纸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疲惫地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苍南走向桌子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过几张纸,在桌子上平铺开仔细观察着。
西乾月闭着眼睛说起了别的:“还有一件事。”
苍南的眼睛一直盯在纸上,闻言“嗯”了一句。
“今日我让苗裕带我去红角井,在他当年放信的地方现了一条密道,直通长岚山。我带人从密道抵达后找到了一个人,苗裕认出来他就是当年的东宫副统领李璇生。说来也怪……虽然杨江已经毁容至此,但我总觉得他长得和李璇生有些相像。”
苍南皱着眉拿起一张纸,仔仔细细看着,听到西乾月的话,他也只是敷衍着:“嗯。”
两声一模一样的“嗯”让西乾月睁开了眼,她对苍南的态度有些不满。于是直起身看向他,认真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在长岚山遇到了理应早就死在几年前的李璇生。”
苍南猛地抬头看向她,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分贝:“你说谁?”
西乾月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道:“李璇生。怎么了?”
苍南飞地从桌子上抽出其中的三张纸,依次排开,展示在西乾月的面前。他伸手,动作很重地点在纸上:“杨秀第一次出宫,李璇生也出宫了。”
他又点在第二张纸上,这次李璇生的名字距离杨秀很远:“第二次,李璇生。”
苍南指在最后的那张纸上,这张纸上虽然没有杨秀,但却和杨秀出宫的日子完全相同:“这儿,还有李璇生。什么意思,这难道是巧合吗?”
西乾月震惊地看过去,现果真如此。杨秀次次出宫前后,竟然都有李璇生的影子。
“你刚刚还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