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自然是凌千。
他深知裴矩在主公心中的地位。
所以在抽身之後,就急忙驅馬來到了淮水之畔。
裴矩神情陰沉,和剛才裴蘊的反應一模一樣。
氣得微微有些顫抖。
作為讀書人,他素來重視名節。
雖然陛下不理朝政的時候,他曲意逢迎,並未直言進諫,但也不代表他是奸臣啊!
對於這個評價,他是不服氣的!
剛想開口辯解,卻聽到眼前的城門郎唐奉義大喜道“凌偏將既然如此說,裴矩必是奸臣,來啊,給裴侍郎鬆綁……不,讓本將親自來!”
唐奉義十分熱情地上前,給裴矩鬆綁。
直接給他貼上了奸臣的標籤。
“呸!”
“奸臣!”
“裴蘊老兒,老夫看錯你了!”
……
而那些還未被溺死的大臣們,紛紛露出不屑目光,朝他吐口水。
裴矩心中五味雜陳。
極為複雜。
他很想辯解一下,他不是奸臣。
但這個時候,似乎已經百口莫辯了。
來的這名將領,他從未見過,似乎身份不一般。
由他欽定一句話,都沒說什麼理由,唐奉義就給他鬆綁了……
趕到了現場的凌千也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主公沒事。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裴矩已經暗自記恨上了他……
“好了,裴矩既然是奸臣,那便把他給放了,繼續針對其他忠臣!”凌千大手一揮,給了許牧一個眼色,便帶著唐奉義轉向了其他大臣。
“噗通——”
有了兩個前車之鑑,這些大臣中,接二連三地下跪,大聲呼喊“我是奸臣”。
場面好不壯觀。
為了活下去,不少人都拋棄了氣節。
當然,還是有許多大臣,慷慨就義。
這一日,淮水之畔,溺死的王公大臣,不計其數!
……
許牧和裴矩,回到了裴府。
聽著府外到處瀰漫著的刀兵聲,裴矩心情十分複雜。
在把他們送回府後,驍果軍的一名將士,在裴府的大門口,貼了一個“奸臣”的門貼。
並且叮囑裴矩不要摘了。
不然……驍果軍將士將再次衝入府中。
這算是一個護身符。
裴矩對此哭笑不得,又氣又慶幸。
這次兵災,他莫名其妙地又度過了……
不止如此,他一直擔心的老友裴蘊,也被許牧機智地救了下來。
只是今日裡,許牧的表現,已經讓他起了一些懷疑。
在他探查的情報中得知,許牧只是洛陽來到江都的商人,居住在宋莊,想要販賣布匹的。
卻沒想到,許牧居然有如此急智。
“裴老,今日事急從權,裴大監不會怪罪我吧?”許牧尷尬一笑。
他可不希望因為今日之事,導致裴蘊對他有了隔閡,到時候他就不好招攬收服裴蘊了。
裴矩嘴角抽了抽,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