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回到王府,已过了午时,听闻晚余已经用过午膳去了后堂午歇,他便直接找了过去。
穿过繁花似锦的回廊,春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阶前,他放轻脚步走进内室,见晚余闭目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身上搭着一条薄毯,垂在身侧的手里还松松握着一卷书。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白玉般的芙蓉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黑缎子似的秀散落在身前身后,轻浅的呼吸,起伏的峰峦,露在衣袖之外的半截藕臂……
好一幅美人春睡图。
祁让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弯下腰,屏住呼吸看她,唯恐惊醒了她的梦。
可晚余还是察觉到了异常,睫毛轻颤,睁开了眼睛。
见是祁让,惺忪的睡眼漾起温柔笑意:“你回来了?可用过饭了?”
“还没。”祁让在榻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颊边一缕碎拨到耳后,“我都没出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晚余眼波流转,睡出红晕的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闻着你的味道了。”
祁让心头酥麻,凑近她低声问:“我什么味道?”
晚余伸出双臂,攀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倒在自己怀里,在他颈间嗅了几下,才软着嗓子说:“美男子的味道。”
祁让忍不住轻笑出声,搂着她好一番唇舌纠缠,缠得她哼哼唧唧,身子软成一滩水。
“要不要?”他齿尖啃咬她的耳垂,气音带着炙人的热浪。
晚余是想要的,却羞于启齿,红着脸道:“你还没吃饭……”
“我想先吃你。”祁让的手挑开她的衣襟,“王妃秀色可餐……”
晚余哼了一声,情不自禁地抬了抬腰。
祁让接收到她隐晦的邀约,一边亲吻着她,一边解开了她单薄的春衫……
阳光穿窗而过,肆无忌惮地观摩一场活色生香。
晚余原以为这番亲热只是一道午后甜点,没想到被祁让做成了一顿宫廷盛宴,烹饪时间过长,结束的时候,累得她气喘吁吁,一动都不想再动。
“都怪你,好好的非要来招惹我,害我午觉都没睡好。”她捶打着身上的男人娇声埋怨,白生生的两条腿却还缠在男人腰间。
祁让喘着粗气笑:“你这叫吃饱了打厨子。”
晚余:“咱俩谁吃谁?”
“相互吃。”祁让不要脸地说道。
“去你的。”晚余红着脸推他,“你还能不能有点正形了?”
祁让便抽身出来,拿了帕子帮她擦拭,又帮她把凌乱的衣衫穿好,搂着她正色道:“那就说点正经的,你回头收拾一下行装,咱们这两天就动身去江南。”
“为什么?”晚余吃惊道,“怎么这么着急,不是说要等长安回来吗?”
“等不了了。”祁让说,“顾夫人跑到北镇抚司状告顾远山,清盏已经接了她的案子,要亲自前往江南查案,咱们正好和他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啊?”晚余惊得从他怀里跳了下去,“为什么呀,顾夫人为什么要告自己的丈夫,这到底怎么回事?”
祁让便也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穿回去,边穿边将顾夫人到北镇抚司去找徐清盏的事和她大致说了一遍。
暗金色四爪团龙袍重新穿上身,玉带束出劲瘦的腰身,前一刻还在欲海里驰骋的浪子,摇身一变,又成了威慑四方的王者。
晚余痴迷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他扑倒在榻上,再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扒下来。
可惜她有色心没色胆,眼前这男人是饿死鬼投胎,招惹了他,只怕到天黑都脱不了身。
于是便集中注意力,正经问道:“让清盏去江南是你的主意吧,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呀?”
祁让说:“顾夫人思子心切,既然认定了徐清盏,不弄个水落石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顾远山身为朝廷二品大员,肩负着整个江南漕运的重担,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重大,若有人听到这个风声借题挥,会对朝廷和地方都造成极坏的影响。
所以,我们必须在顾夫人做出更疯狂的举动之前,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那就不能让别人去查吗?”晚余说,“为什么一定要清盏去,万一顾夫人疯,做出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怎么办?”
“不会的,咱们随他同去,顾夫人不敢乱来。”祁让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清盏是最可靠的人选。
如果最终查出来他不是顾家的孩子,就当他去江南办了趟差。
如果他是顾家的孩子,那他就是在为自己查找真相,他自己查出来的结果,对他更有说服力。
到那时,如果他愿意认祖归宗,继承家业,我可以亲自为他张罗,保证没有任何人敢反对。”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笑着看向晚余:“正好你也舍不得他,他去的话,至少能和咱们待上两三个月,还能借着办差的机会去江南游玩一番,如此岂非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