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戈温柔地抚摸着小朋友毛躁混乱的头发。
低头瞥见小朋友脏兮兮的衣服,一处一处的补丁、没完全被遮挡住的淤青,心脏就像被挤压般憋闷。
小朋友眼神涩生生,飘忽的不敢直视宁戈。
“哥哥小时候爸妈去世了,跟姐姐哥哥和弟弟一起流浪。”宁戈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穿进江昀之耳朵里,他蓦然睁大眼睛。
顿时,姐姐的话回溯涌入脑海。
“你觉不觉得宁戈和宁泽扬不像亲兄弟?”
所以宁戈是……
宁戈沉浸在回忆中,没察觉到拐弯处藏着人,继续平淡地诉说着。
“那时候我很瘦,个子也小,哥哥姐姐出去赚钱的时候经常有混混欺负我,为了不让他们打到弟弟,我会自己硬生生抗下那些拳脚。”讲到这他停了停,笑了。
小朋友不理解:“哥哥你不疼吗?为什么笑?”
“疼啊。”那时候每天都有新伤,叠加旧伤。
可是那段时间,还有爸妈还在世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进了宁家,虽然有优渥的物质生活,不用靠别人可怜施舍才能吃饭,但精神上的折磨更让他痛苦。
最重要的是,14年来,他一直以为姐姐去世了。
哥哥也不要他了。
宁戈从肺部重重呼出气,平息了下躁动的情绪,抚顺小朋友的头发:“因为哥哥有爱我的人,所以想起来就不会觉得痛。”
他扬唇:“小朋友,被欺负了没关系,一定要告诉爱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是疼你的,也会帮你赶走坏人。”
刚才他想来散散心,就看见小朋友被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包围着欺负,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时光。
小朋友仰起天真澄澈的眼睛:“可是他们说我告诉爸爸妈妈的话,还会打我。”
“不会的,你爸爸妈妈会保护好你。”宁戈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更深:“那时候我的哥哥姐姐就冲过来打跑了混混,保护了我,还给我买了最喜欢的萤梦小面包。”
小朋友双眸锃亮:“那我回去就要告诉爸爸妈妈!”
“嗯,你是勇敢的小朋友,你可以做到的。”宁戈安慰的声音在继续。
江昀之却傻了眼。
萤梦。
被欺负。
哥哥姐姐的保护。
每一条都对得上二弟。
他怔愣地盯着宁戈的背影,难以置信二弟就一直在眼前。
可二弟不是死了吗?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来找他?
而且宁戈跟二弟长得也不一样。
太多的信息让江昀之大脑宕机,就在这时小朋友跑走,宁戈往回走。
俨然对上江昀之通红的眼圈。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宁戈怪异地看着江昀之。
“我……”江昀之出声才发现已经有些沙哑:“没事。”他转身快步迈出大长腿走了。
宁戈看着慌忙逃离的江昀之,只觉得奇怪,没想太多。
回到休息间门外,江昀之按下门把手的一刻,隔壁休息间开门了。
宁泽扬穿着得体的高奢西装,人模人样的走出来,看见他礼貌儒雅地打了个招呼:“江总。”
刚才宁泽扬辱骂的话语此刻清晰的回响着,江昀之迈腿进去,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