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莱回来,他给自家公子带回来一块破布。
破布包着些零零散散的碎银和铜板,加起来大概十两银子左右。
“这是那几个破衣少年死活要给公子和二小姐的银子。”
阿莱捧着这些看着就积攒得艰难的碎银,不敢露嫌弃之色。
“他们说前年九月初在通京官道上遇到过咱武安伯府的公子和小姐,那会儿正是公子和二小姐从岳州回来之时,想来无假。”
这么一说,安哥儿才想起来前年从岳州回京,在路上遇到通行不畅之事。
“原来是他们!”他一拍脑袋,想起二姐确实曾经舍出过十两银子。
阿莱看到公子想了起来,连忙道:“那几个哥儿说,他们花了一年多才攒够银子来还,且只给得起五十个钱的利息,这里是十两零五十钱。”
安哥儿看着阿莱手里的散碎银子,抿嘴哼哼。
前年的事了,那仨家伙才攒够十两银子来还。
过得如此艰难,还要来还这点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的银子。
还给利息,真是穷得有志气。
“人呢?走了?”
阿莱一愣:“公子不是叫奴婢赶走他们么?”
“去把人找回来,安置到角落去住着,等我空了再去理会。”
“是。”阿莱把银子塞给公子,连忙又跑出去。
安哥儿拿着那包碎散银子,转头就给了常嬷嬷。
“这是有借有还的银子,是积德银,放我母亲房门口,给她添福。”
二姐说了,母亲要多福才有运。
常嬷嬷听了,也没多问,接了过去好好的放在产房门口。
郑离惊守在母亲身边一刻不离。
辛苦熬过孕期的郭氏,忍着阵痛留言给女儿:“若是有两难,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
郑离惊听得心头一沉,当即说道:“母亲,您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
郭老太太更是听不得这话,“有宁儿在,你担心什么呢,快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但郭氏自己知自己事。
这个孩子不管来得是不是时候,她都当他是天赐的礼物。
她本是难以长寿之人,与其留她苟延残喘。
还不如让孩子有个活命机会,所以她坚决要留话。
“这是我所望的,需要抉择时,一定要选孩子!”
“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郭氏抓着女儿和母亲的手,含泪逼她们同意。
郑离惊与外祖母只能无奈点头,不想产妇在这个时候为这问题分心。
只是这一点头,内心不免更为悬。
就算是康健的产妇,也难保万无一失。
需要抉择的概率,并不是没有。
正因为有可能,祖孙二人才心头紧。
经产妇宫口开得快,痛了小半日已看到孩子的头。
但精神和体力均不足的郭氏,怎么咬牙都提不上劲儿来了。
“夫人,您可不能泄气,快鼓鼓劲,别卡着孩子头颅!”
稳婆看到这情况有些着急。
“女儿啊,你别晕,快用力,快用力!”郭老太太担心的喊起来。
但本就体虚元气弱的郭氏,折腾一通后,意识已经开始迷糊。
眼看母亲力竭不继,母子都有危险,郑离惊掏出银针一针扎了下去。
直激痛穴。
“啊!”一阵巨疼让郭氏肚子一紧,挤压了宫壁。
差点窒息在产道的孩子,终于滑了出来。
孩子生出来那一刻,郭氏终究撑不住的失去意识。
郑离惊连续下针,护脉强心。
“有无血崩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