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安目送何汐茹远去。
老师?这小姑娘是顾淮的学徒?
“我们进去说吧。”顾淮满脑子都是何汐茹刚刚那句‘像是受了虐待的样子、伤的也很重……’,将他的心扰的不胜其烦,好在何汐茹的出现间接提醒了他走廊上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他将科室的门打开,示意厉时安先进。
厉时安沉默的走进顾淮的科室,一眼就看见了桌面上放置的玉兰花。
咔嚓。
下一秒,顾淮将门反锁。
“……”顾淮也看见了那株玉兰花,但他没说什么,走到里面为厉时安斟了壶茶,淡声:“坐下说吧。”
厉时安进门后就没动过,他站在科室中央,不接茶、不落座,甚至都没去看顾淮,只是执着得问:“顾淮,你是apha吗?”
“……不是”顾淮回。
厉时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不去纠结顾淮和秦重见面的事,仿佛问那个问题单纯只是为了印证顾淮是apha的想法一样:“云雾茶是你的信息素,对不对?”
顾淮叹了口气,似乎有所松动:“安安,这很重要吗?”
厉时安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出乎意料得激动,以至于连顾淮称呼的变化都没觉:“重要!非常重要。”
顾淮垂落身侧的手指微卷,他抬眸和厉时安对视,被oga眼中的泪刺痛了,厉时安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一般尖锐刻薄:“顾淮,你是吗?”
顾淮不忍去看厉时安眼中的痛,声音很轻,轻到厉时安以为是错觉:“曾经是。”
厉时安突然像被抽空了力气,踉跄一步,他嗓音哑得吓人:“信息素匹配度oo,对么?”
“……”顾淮的指尖已经开始微微抖,一个“是”字卡在喉咙里,说出来像是要滚过刀尖般,疼痛难忍。
但厉时安已经不需要他承认了,他从顾淮的表情已经看出来了。
“哈…”oga突然惨笑一声,半边身子都在抖,他仰头看着窗外的天,泪水却依旧不争气得从眼角滑落:“顾淮……”
顾淮喉结微动。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消失的那个冬天去做什么了吗?”
厉时安看见顾淮张了张嘴,男人那双眼里藏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他突然觉得这个曾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人如此陌生,他摇了摇头,低喃道:“算了…算了…”
说完又是笑,一边笑一边哭,顾淮上前半步,微抬的手终究没有伸出去。
可厉时安又不想放过他了,他心里压着痛,不吐不快,oga的语调突然拔高起来,尖锐得劈开了顾淮的假面,令顾医生的面容有一瞬崩裂:“如果你是apha……那我这些年遭受的苦楚,还有自以为是的愧疚,到底算什么!!?”
他哽咽到几近失语,残忍得叫着曾经的亲密称呼:“顾淮哥哥,你告诉我!算什么!”
这击溃了顾淮最后一道防线,他终于再维持不住冷静,几乎是闪到厉时安面前,素日里的从容寸寸龟裂,他嗓音里压着沉重的苦痛:“安安…”
他伸出手想为厉时安抹去泪水,哑声:“别笑了…安安,你笑的我心痛。”
可厉时安躲开了他的手,苍白的面容在光下有种破碎的讥讽感:“不装了?”
“……”顾淮的手僵在那。
“如果我们匹配度oo,我不会嫁给秦重;如果你不消失,我也不会嫁给秦重;如果……”说着说着厉时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咬牙看向顾淮:“如果我没有嫁给秦重,厉家是不是就不会倒?”
他想到顾淮和秦重的关系,突然有股寒意蔓延全身,令他脊骨麻:“顾淮,你是故意的吗?是你和秦重计划好的……”他想了想又绝对不对,皱了皱眉重新整理思绪,他的脑子已经十分混乱了:“如果你不想娶我,大可直接说,何必要和秦重合伙做这一出戏,平白让我愧疚这许多年。”
“看见我对你小心翼翼得模样,你觉得很爽吗?”
不怪厉时安会这么想,顾淮与秦重见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加上俩人非常熟悉的样子,秦重知道云雾茶是顾淮的信息素,知道顾淮是apha,甚至知道和他匹配度有oo,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记得五年前,顾淮和秦重是朋友,后来因为自己决裂了。
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所以从始至终,这整件事的受害者,都只有我和厉家,对吗?”厉时安看向顾淮,面色灰败:“为什么?顾淮,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