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深吸一口气,这两天不知道第几次提醒汤呼呼不要脱鞋,但是光脚是每个孩子的宿命。
平时也就罢了,但是汤呼呼现在在玩水,风吹着凉加倍。
谢琢放下鸭蛋,擦了擦手:“今天不可以,爸爸帮你穿鞋。”
汤呼呼:“鞋子会湿掉。”
谢琢:“鞋子防水。”
汤呼呼仰着脑袋,坚持:“爸爸,我热乎乎的。”
谢琢沉默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
“我问问叔叔脱鞋玩水会不会感冒。”
汤呼呼两只手搓着肚子上的衣服,搜肠刮肚一般,学着早上爸爸的话:“爸爸,这件事不要跟叔叔说。”
谢琢:“为什么?”
汤呼呼:“因为叔叔听见会担心,影响叔叔上班!”
谢琢深深地看着他,他只是突发奇想拿林松玉压一压汤呼呼,没想到小崽子有点眼色。
“那你要不要穿鞋?”
“要。”
谢琢过来给他穿好鞋子,两人一起合作刷完了蛋,下锅煮熟。
他在水里加了一包食用色素,给鸭蛋染色。
“变成红红的蛋!”
“爸爸,会变得更好吃吗?”
谢琢:“爸爸捞一个给你尝尝。”
谢琢把染色的鸭蛋捞起来晾干,剥开一个给汤呼呼吃。
汤呼呼认认真真地品尝完了一个,确定地说:“变得好吃了。”
他一抬眸,看见爸爸把自行车骑出来,立刻雀跃着蹦起来。
谢琢把他拎到后座的儿童椅,弯腰帮他扣好安全带,捉住他的手搭在扶栏上:“抓住。”
谢琢稍微改装了一下,加了安全装置,防止汤呼呼把脚伸到轮子里,又加了两个突兀的后视镜。
自行车几乎没有匹配后视镜,但他必须在行车途中随时能看见汤呼呼的状态,以及后方的来车。
谢琢本科就考了驾照,但很少开,车祸前偶尔实验室出行会由他帮导师开车,但车祸之后,复健就占据了一年半载,带孩子更是当不了司机。
如今技术生疏,谢琢更不敢拿汤呼呼开玩笑。
谢琢锁好门,长腿跨过车前横杠,稳稳地起步。
车把手上拴着一个七彩风车,随着前进转啊转。汤呼呼歪着脑袋看风车,双手离开扶栏,谢琢立刻察觉:“呼呼,抓住。”
汤呼呼赶紧张开手抱住爸爸的腰,心虚地把脸埋在后背蹭了蹭,抱住了噢。
两边的电动车、轿车穿梭而过,远远甩下。
现如今还用自行车带崽的,非常罕见,行人纷纷侧目观察,看见帅哥和萌娃,又想这可能是行为艺术。
过年几天,乡下便堵车几天,单行道堵得水泄不通时,谢琢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车,从路基边穿过。
江市的冬天并不冷,中午出太阳时大约有二十度。
阳光照耀在脸上,温温暖暖。
林松玉带着墨镜,仍然忍不住要眯起眼睛,皱眉看着前路,不耐地按喇叭。
“前面堵什么呢。”
他按照谢琢身份证上的户籍,来到这个小县城两个小时,堵了两个小时。
三千万的蓝色布加迪夹在车流里,两轮跑得都比他快。
刑镠玉身板挺直,剑眉星目,林松玉一身简单西装,矜贵优雅,其实两人的气质跟跑车都不太适配。
大哥安慰表弟道:“导航说快到了。”
早知道开个摩托过来。
林松玉皱着眉道:“你发现没有,这里的门牌号没有规律。”
简直是乱排,2号后面接48号,这让他怎么找谢琢家。
刑镠玉问道:“孩子他妈叫什么名字?找个阿姨问问,应该认识。”
林松玉不想问,谢琢肯定是村里的名人,一说父母双亡的,是他,说读书最好的,是他,说单身带崽的,是他。
他有很多种方式定位到谢琢,但他就想自己找找。
刑镠玉:“快到了,你把我给你准备的防揍背心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