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
陆遮坐在马上,指着漫山遍野的肥羊,
“把所有母羊都给老子宰了!”
“羊”对于草原政权,就像是“粮食”对于中原政权一般。
今年失去了母羊,来年春天便不会再有羊羔生产,这就像中原地区闹了蝗灾。
和阿尔泰部一样,会鹿部来年恐怕会遭遇灭顶之灾。
陆遮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会鹿部众,感叹道,
“也就只有桃花眼,想得出这种毒辣的绝户计!”
屠尽了母羊,陆遮见天色已晚,便抢了会鹿部的营帐,引兵到百里之外安营。
此地已经是朔风草原极深的位置,便是盛夏时节,一入了夜,寒风也吹得人阵阵发冷。
陆遮坐在大帐里,喝着烈酒,吃着烤羊,丝毫不担心六镇之事。
凰儿腰肢曼妙,充满异域风情的奔放舞姿看得陆遮“啧啧”赞叹,
“看美人儿跳舞,最是下酒!当浮一大白!”
林小奴噘着嘴坐在一旁,见凰儿丰满凹凸的身姿、媚眼如丝的模样,只恨得牙根发痒,又低头瞧了瞧自己风筝架一般的身子,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猛的站起身,瞪了陆遮一眼,
“我困啦!我去睡啦!”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帐。
陆遮心里偷笑,伸了个懒腰,挥手道,
“你也下去吧,老子也困了。”
凰儿摆动腰肢,轻身坐在陆遮怀里,眼睛水雾濛濛,仿佛要滴出水来,
“让奴婢伺候将军就寝。”
陆遮向后躺倒,摆了摆手,
“哎,老子跑了几百里,乏得很,明儿还要找阿瓦尔部。。。”
说着话,竟打起了鼾。
凰儿伸手拉过被褥盖在陆遮身上,想了想,又捧起陆遮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见他毫无反应,便失望的离开了大帐。
夜风浮动帐帘,吹熄了烛火。
天将亮时,陆遮忽然睁开眼,悄悄来到门边。
微亮的晨光中,他清楚看到,一只鹰隼冲天而起,向南飞去。
陆遮揉着眼睛走出大帐,
“刀疤脸!传令出发!”
“大爷的!老子要把抽调了精兵的部落,挨个屠一遍!”
鹰隼在夜间不能视物,但在白日却是草原上最快的信使。
乌络把一卷纸筒碾的粉碎,狠狠扔在马下。
“小王子。”
雪豹骑的统领小声说道,
“阿尔泰部和会鹿部脱离了咱们,回军了。”
乌络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寒山再次犹豫起来。
他开始后悔在陆遮身边安插了凰儿。
如今所有部落的首领都已经知道,有个疯子一样的屠夫在后方屠杀自己的部落和牛羊。
柔然早就不是鼎盛时期,大可汗的威严已经难以完全震慑诸部落。
现在军心涣散,各部首领根本无心恋战,只想快些回军营救自家部落。
这北寒山,是过不去了。
“传令回军!”
乌络长叹了口气,抬头望着茫茫草原,
“难怪拓跋浑一战败北,苍狼终究斗不过狐狸啊。”
说着,他忽然轻笑一声,
“我倒是想亲手抓住这只狐狸,带回漠北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