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豪族的底蕴,一向都是用寒门的骨垒成的。”
朱红高墙外,落日渐渐西沉。
余晖穿过窗子,照在阿史那力的桌前,
“幸亏咱们动作快,若是慢了半个时辰,粮仓便烧不上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条斯理的修剪着一株海棠。
“就是这狗奴种杀了大伯!”
说话的人是阿史那力的堂侄,阿史那天光。
他站在桌前,紧紧握着一把短刀,
“我现在就带人去杀了这狗奴!”
“胡闹!”
阿史那力怒声大喝,震落了一片花瓣。
他随手拿起花瓣紧紧攥在手里,
“他现在是慕容伏罗手下校尉,统领三万朔风骑,贸然杀了他,慕容伏罗定会追究。”
阿史那力深吸口气,松开被碾碎的花瓣,
“你去春芳阁找几个丫头来,这狗奴出身边镇,定是只吃过糙米,给他弄点细粮,拖他几天,打发他回去。”
说着,又重新修剪起那株海棠,
“现在万事都要忍,等幽州那边事定,咱们离开此地之时,再去找那狗奴算账!”
手中剪刀猛然握紧,一朵海棠随风而落,掉在泥土中。
将夜之时,阿史那力命人备好了接风宴,众人簇拥着陆遮坐在了上首。
席上,觥筹交错,尚阳郡大小官员轮着番的向陆遮敬酒赔笑。
席下,妙龄舞女若隐若现的露着雪白柔软,扭动着曼妙的腰肢。
陆遮涨红了脸,端起酒杯和阿史那力轻轻碰了碰,大着舌头道,
“失火的事就。。。”
他抻着脖子打了个酒嗝,
“就算了,但是账本还是要看的。”
阿史那力轻笑道,
“托大人的洪福,今天的大火虽然烧了粮草,账簿却一本没少。”
陆遮喝的左摇右晃,连酒杯都端不稳了,
“还是。。。还是你阿史那大人有福气!看账本!看完了本官好回去交差!”
阿史那力连连点头,
“下官叫人连夜送来。”
陆遮“哎”了一声挥挥手,杯中酒水撒了自己一身,笑眯眯的盯着席下的舞女,
“明天再送!夜晚只谈风月,不谈公务!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