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的却是漠北狼毒。"
三人身形微滞。
右侧始终沉默的黑衣人突然扯下蒙面巾,露出半张布满灼痕的脸。
陆云袖瞳孔骤缩。
那道自眉骨蜿蜒至下颌的疤痕,与半年年前被自己斩落江中的"赤练蛇"严三娘如出一辙。
"陆大人竟还记得姐姐。"
女子笑声如夜枭,袖中忽现九节钢鞭。
"当年你断我半条赤蟒鞭,今日便用这把七星剑来偿!"
钢鞭挟着腥风袭来时,陆云袖突然想起那道人临终前的卦象。
老道枯槁的手指在龟甲裂纹间颤抖:"九星连珠夜,蛟龙吐珠时你命中血劫,当在"
"锵!"剑鞭相击迸出火星。
陆云袖旋身避开毒雾,忽觉腰间玉坠滚烫。
那是半月前在洛阳鬼市,神秘卦师硬塞给她的"辟邪古玉"。
严三娘的钢鞭突然诡异地扭曲成蛇形,鞭梢毒牙直取咽喉。
陆云袖正要运起梯云纵,脚下青瓦突然崩裂。
碎瓦中寒光乍现,竟藏着第四名杀手的子母鸳鸯钺!
千钧一之际,远处传来清越箫声。音波震荡处,毒鞭与鸳鸯钺竟同时偏了半寸。
陆云袖趁机剑挽狂花,七星剑法第七式"摇光破军"悍然出手。
剑气如银河倾泻,将四名杀手逼退三丈。
"谁在那装神弄鬼!"
使判官笔的黑衣人厉喝。回应他的是又一段箫声,这次曲调陡转,竟似万千利刃破空而来。
檐角铜铃应声而碎,黑衣人纷纷捂住耳朵。
陆云袖忽觉袖中多了一物,耳边响起细若蚊呐的传音:"城隍庙古柏。"
转身望去,只见西街屋顶掠过一道青色残影,月华在那人玉箫上折射出奇异紫芒。
"想走?"
严三娘钢鞭横扫,十二道毒镖自鞭身激射而出。我陆云袖冷笑一声,剑尖挑起瓦片,北斗阵型的天权位瓦片突然炸裂。
竟是早布下的火雷子。毒镖被气浪掀飞时,她已纵身消失在重重屋脊之间。
城隍庙古柏下,青衫客正在焚烧纸钱。火光照亮他腰间蟠龙玉佩,陆云袖心头剧震。
这分明是二十年前随靖海王沉船的东海王府信物!
"陆师姐可知方才那判官笔的来历?"
青衫客头也不回,将最后一张纸钱投入火堆,"笔锋藏的是海南黎族的箭毒木,但运劲手法却是嵩山派的千钧杵。"
陆云袖按剑的手骤然收紧。
纸灰随风盘旋,忽组成个"漕"字,又瞬间散作飞烟。
此时远处传来梆子声,青衣客突然拂袖扫灭火堆:"三更天了,陆师姐该去瘦西湖看看捞尸人。"
话音未落,东南方骤然升起紫色焰火。陆云袖再转身时,古柏下只剩飘落的纸灰。
他俯身拾起片未燃尽的黄纸,背面竟用血画着半幅海图
陆云袖将染血海图残片收入怀中,施展轻功直奔瘦西湖。
子时的湖面泛着墨色,芦苇荡中隐约传来木桨破浪声。
五具浮尸被铁钩拖上画舫,捞尸人斗笠压得极低,手中牛耳尖刀寒光森森。
陆云袖伏在柳树上,见那人剖开尸体腹腔时刀法忽变。
竟是南海慈航斋的"妙手摘星"!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