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孕后,岑旎依旧照常去研究所上班,白天工作,晚上回家后准备博士申请。
生活其实和怀孕前相差不大,但是穆格出差的频率却大大减少了。
能推掉的工作他都会交代给莱尔德去处理,只有实在重要的事情才会被汇报到他这里,由他来决定。
有时候岑旎甚至觉得这样的穆格比自己还要清闲些。
就好像比起其他事情,在他心目中,最重要而且最值得在意的,是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每天晚上,穆格把她抱在怀里,都是把她哄睡了,自己再入睡。
岑旎有时候白天起晚了,晚上一直到半夜还睡不着,而穆格尽管眼皮已经打架了,却还抱着她的背脊,轻拍着哄她睡。
这时候岑旎就蹭蹭他,说:“你可以先睡的。”
穆格困得声音都沙哑了,却还是摇摇头,骗她说不困。
每每这时候,岑旎就在想自己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很好。
除了经常陪伴在岑旎身边,穆格还从做医疗保健领域的朋友那里,购买了好多孕妇用的营养品,比如叶酸、维生素之类的。
岑旎偶尔温习完功课,偷懒或者忘记吃,他都会记得很清楚,端着一杯水过来哄她。
每次他连哄带骗的花样都很多,有时候是一枝花,有时候是一颗糖,有时候是一个故事,再甚至是唱一首歌。
岑旎觉得他真是提前适应了“爸爸”这个角色。
因为怀孕后的她很多时候会有小情绪,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但穆格哄起她来就像对小孩子一样温柔又耐心,好像愿意将他毕生的耐性都给她奉上。
就比如那一次,晚上十点,穆格刚从书房开完越洋视频会议回到卧室,看见岑旎在刷手机,张开双臂就走过去抱她。
结果那天她就耍小脾气了,怎么都不让他碰。
穆格又是哄又是委屈,问她怎么了。
岑旎红着鼻子说想吃冰糖葫芦,她绘声绘色地说起以前在帝都的时候,很多小贩会走街串巷的卖冰糖葫芦,她小时候看见了,总会买上一串边走边吃。
现在大半夜了,而且在港岛很少看见有卖这个的,所以她一下子就委屈起来。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变得很矫情,于是挣了挣他的手就说要去洗澡。
穆格知道她兴许是有些想家了,而且怀孕本来就容易令人情绪多变,所以也惯着她,趁她洗澡时,不知从哪给她买来了好些冰糖葫芦,还有冰糖草莓,说让她一次吃个够。
岑旎感觉自己孕期的那些小情绪,好像都能被穆格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到了孕中期的时候,岑旎孕吐很严重,只要稍微闻一点儿腻味就受不,但都是干呕,想吐又吐不出来。
尽管穆格已经让阿姨将饮食调整得很清淡了,但岑旎仍然顶着肚子,一天跑几趟浴室呕个不停。
每次她吐的时候,穆格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站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轻抚她的后背,连声对她说对不起,说这臭小子太闹腾了。
岑旎笑着说:“这不就是你吗?”
小小一只还没出生,就十足十的学到了daddy那离经叛道的劲。
其实他们也是两天前刚得知肚子里是个男孩子,因为在港岛产检不需要等到孩子出生,医生就会告知宝宝的性别,方便准爸妈提前准备宝宝用品。
岑旎每次去做产检,穆格都会亲自陪她去。
做B超的时候,穆格全程在旁边陪同观看,虽然他们两个人都会说粤语,但是那位年轻医生看到穆格就下意识的用英文和他们对话了。
他拿着仪器,盯着显示屏仔仔细细地检查,最后告知他们:“Itseemstobeaboy。”(它应该是个男孩。)
虽然得知了性别,但岑旎却一直好奇,崽崽究竟会有什么颜色的眼睛。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岑旎靠在床头,穆格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给她涂预防妊娠纹的油。
这是他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像例行公事一样。
涂抹的手法不当可能会导致婴儿被脐带缠绕,但穆格的手法很专业,因为他专门找产期护理师学习过。
说起这个,岑旎想起来都有点儿想笑。
她之所以会知道他去参加“准妈妈”的孕期课程,还是那次莱尔德偷偷拍了一些照片,展示给她看。
九月下旬的时候,穆格听说有一位很著名的产期护理师来港岛做相关的讲座,于是亲自登门拜访,向她学习孕期知识。
他不仅全程都非常认真的拿着本子做笔记,偶尔还站起来学习一下专业动作。
莱尔德隔着窗户,将这一过程拍了下来,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穆格那矜贵淡漠的背影特别显眼。
看着那一张张照片,岑旎的目光变得温柔,笑着问莱尔德:“你怎么敢偷拍你老板啊?”
“你就不怕被他发现?”她给他开玩笑。
莱尔德作为穆格的助理,一向沉稳内敛、办事得力,现在竟然会偷拍穆格,岑旎还挺意外的。
莱尔德听到她的话,不自然的笑了笑,他说没见过穆格那么认真的样子,觉得难得,所以就偷拍了下来。
岑旎也跟着笑,总感觉穆格变成准爸爸后,魅力依然没减,反而让人觉得愈加安心,更想依赖。
穆格一边涂油一边问她,“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岑旎被他的掌心抚摸得温温热热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歪着脑袋问他:“你说我们崽崽的眼睛会是什么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