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白日下过雨,寒风如刀一般,刮得人脸生疼。
萧祁站在敞开的窗棂前,迎着穿堂冷风,听着卫临禀报。
“回禀陛下!昨日潜入谢府的人进不得内院,只知道夜里内院起了火,倒是不大。”
“继续盯紧,尤其注意府中出入的人!”
“是!”
卫临刚出去,陈泰禀报,“鸿胪寺卿裘满程求见!”
萧祁转过身坐回御座,他是绝不相信那女尸上的脸。
沉下心后,已从昨日悲愤的心情中寻回了理智。
如今回想起来,谢玄身上疑点重重!
片刻后,裘满程立在殿内,肃然禀报,“宣城传信,南疆的大王子和兰曦公主已于昨日到达,按照脚程计算,明日午后,便可抵达京都。”
萧祁听了半晌未说话。
裘满程额头冒汗,将前些日子呈上的议注,在心里反复过了两遍,陛下已经批过,应是没有问题的,微微垂,等着年轻的君王开口。
“苗疆人善用蛊毒,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在城内另辟出一个院子允他们单住!”
“是,陛下!”等到了实质的回复,裘满程这才放下心,快将城内的几处空余的宅院在心中过了一遍,才谨慎开口,“城北松江巷有个独立的宅子,位置僻静,后面是一片麦田。”
裘满程见君王随面上不显,却也并无不耐之色,这才继续开口,“臣,届时会派人严加监督,定不会出岔子!”
萧祁颔,淡声道,“可!”
谢府大门口,江晚卿跟着谢老太君上了马车,内心满是对自由的渴望激动。
一道身影转过疾转过街角,往长街上奔去。
车厢内,谢老太君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姑娘,难免心下动容。
“我自知不该跟你说这些,但玄儿对你是从未有过的上心,也是一时想岔了,才将你绑回府里,我替他跟你道歉!”
江晚卿摇头,“此事与老太君何干,您无需自责。”
听到这话,谢老太君明白她定是不会轻易原谅了,看来怕是要她亲自出面去梅府说和此事了。
想起梅老那张凝肃的脸,谢老太君不由叹息。
马车走过长街,前头鞭炮齐鸣,人声鼎沸,异常喧闹。
车夫道,“老太君,前头似有人家办喜事,实难通行,不如转道?”
江晚卿听闻,心头升起不安,对谢老太君道,“既然此路难行,不如送我去文安王府外祖家吧,他们见我无事也能心安些。”
今日不去,谢老太君也打算这两日带上厚礼去赔礼认罪。
且,梅老见是她亲自将人送回,也会少些怒气。
“好!自你外祖父一家回京,我还尚未见过,正好借此机会去拜访,只是未曾准备贺礼,有些失礼,只能下次再补了。”
江晚卿笑着安慰,“老太君太客气了,这都无妨的。”
马车拐道往东南驶去,路过梅园,谢老太君掀开厚厚的窗帘向外看去,感叹道,“这梅园也一如当年,待冬日里,定要过来赏过一回才是!”
“届时,晚卿定陪老太君在这梅园里好好逛一逛,再摘些梅花做些糕点,围炉煮茶,冬日里也十分惬意了。”
谢老太君笑道,“你这孩子说的我这老太婆的涎水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