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这才注意到站在并不远处的少年。
在得到福宝肯定的点头下,三人跟在才少年的身后一同来到那间破败的土房。
林二娘一脸震惊地看向周围,路过那间杂草茂盛的塌房时,对楚大勇小声感慨道:“没想到在京城里,居然也有这般荒凉的地方。”
“嗯,我之前去打听那会儿听说,这边之所以变成旧城,是因为几十年前生瘟疫时死了很多人,这块地区属于最贫困的百姓区,因为没钱医治大部分人都是在这场瘟疫中。”楚大勇的语气中是哀伤和感慨:“再繁华的京城也是这般。”
“不是没钱医治,是当时的皇帝放弃了这片地百姓。”
全程在前面默默无闻带路的少年突然插话道:“为了避免瘟疫大范围扩散,他们把已经染病的百姓全部转移到这块,等死。”
林二娘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道:“居然是这般,难怪这边如此荒凉。”
福宝则想到楚天启躺在床上病弱的模样,软糯的声音带着悲哀:“想必那会儿的人们一定很痛苦。”
原来这片地方如此死气沉沉上空盘绕着怨念,是有原因的。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上面的人打算故技重施,将患重病的劳工再次转移到这边,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真是好歹毒。
当他们来到门口树立着一棵枯树的庭院前,少年停住脚本:“阿楚就在里面。”
看着这毫无声息的环境,要不是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他们都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有人居住。
林二娘率先小跑上前推开木门,一转头便看到躺在床上病弱枯枝的楚天启。
“天启!”林二娘踉跄地趴到床边跪在地上。
楚天启的脸比窗纸还白,两颊凹陷得能看见颧骨的轮廓,曾经离别时好不容易才养胖一点的腮帮子,如今瘪成了两片枯叶。
林二娘颤抖的指尖抚过儿子的额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的水渍。她解下肩头的粗布巾子,轻轻擦拭儿子干裂的嘴唇,喉间出压抑的呜咽。
“我的儿啊”她把滚烫的脸贴在儿子冰凉的手上,声音里裹着两年的相思与此刻剜心般的痛:“是娘来晚了”
楚大勇他踢开半掩的柴门,草鞋踩在泥地上出闷响,刚进屋便看到这一幕,听着林二娘的哭声心渐渐往下沉。
他走到床边看向儿子重病的模样,喉咙紧上下滚动,粗糙的掌心轻轻拂过楚天启的额头,像被烫伤似的快收回。
“天启”楚大勇喊得艰难,深怕惊吓到对方,又怕对方一直沉睡。
床边响起喋喋不休的哭泣声,楚天启难受地呜咽一声,宛如一只受伤急需安抚的小困兽。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林二娘满脸泪痕的脸,对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他虚弱地抿开嘴用气音吐出一个“娘”字。
视线微微向上抬,便看上楚大勇痛心疾地看向自己,眼里满是内疚与心疼。
楚天启吃力地扯出一抹欣慰的笑,事实上只是嘴角快提了下,微微喘着气说道:“爹,你们这怎么都来了?”
林二娘止住哭声喉咙仿佛被塞了个馒头,吐字不清道:“天启别怕,我们来接你回家了啊。”
“我咳咳!”楚天启支棱起身子却一直咳个不停,他尽量把头侧过一边,断断续续道:“与我咳咳保持距离”
林二娘心疼地想上前抱住楚天启,却被楚大勇抓住肩阻止。
屋内的咳嗽声响个不停,眼看着楚天启的脸逐渐从白色涨成红色,楚大勇着急地在屋内环顾一圈:“没有水吗?”
福宝从林二娘身后快钻出来,小手握在楚天启的手腕上,没一会儿的功夫楚天启便停止了咳嗽。
福宝踮起脚尖用力靠近楚天启,伸出胳膊放在楚天启胸前上下来回摸帮他顺气:“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