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让方汉民改变决定的人,和顾家有关系吗?
庄若影见方玉龙敲着额头沉思不语,片刻之后又问道:“玉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疑点,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方玉龙道:“当初方汉民一开始是不同意我表姐和顾宇航相亲的,后来才改变决定让表姐和顾宇航相亲。我在想,方汉民此举是不是为了借顾家之力调他到东越去。如果是这样,那是谁让方汉民改变了决定?是不是意味着在方汉民调到东越之前,就已经通敌叛国了?这个让方汉民改变决定的人,是不是和顾家有关系?”
“玉龙,你的意思是,方汉民在调往东越之前就已经投敌叛国,对方是借顾家之力,将一个间谍安插到了能影响东越大学的副省长位置上,而不是因为方汉民在副省长的位置上能影响到东越大学,才将他拉下水的?”
“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是我见到顾丹枫,问了顾宇航和我表姐相亲的一些细节,才有了这个怀疑的。师父,能被选派到京都党校进修的干部极少,全国也就四五十个,分摊到各省,每省也就一两个名额,东城和海城相邻,方汉民和商富东没理由不联系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刻意不联系?”
“要这么说的话,的确有可能。不过,如果两人性格相差太多,讲不到一块去,就算两人来自同一个省市,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联系。商富东的官声极正,他曾经的下属对他的评价都很好,认为他这样的官员应该早进入中央了。他是孤儿,现在每年还会给孤儿院捐一笔钱。虽然钱不多,但对他来说也挺不容易的。”
“去年商富东带队去安方公司评审考察,我正好和龙马集团的总经理去安方公司拜访谷梓芸,碰到了商富东,商富东特意向谷梓芸表达了要请我吃饭的意愿。谷梓芸晚上便安排了饭局,请了商富东。师父,你说商富东此举是何目的?”
庄若影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商富东为官正直清廉,并不表示他不想进步了啊。你是方书记的儿子,他想请你吃饭很正常啊。不违纪不违法,为什么不能做?”
方玉龙在庄若影额头上点了下说道:“错!商富东要想升官的话,十一年前去京都党校进修,就可以调入中央部委了。就是现在,他要升官,也只要吱个声,凭他的履历,升副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说他有必要为了升官来结交我这个省委书记的儿子吗?”
庄若影颇为吃惊道:“玉龙,你的意思是,商富东有其他门路?”
“商富东和顾家有关系,年轻时候曾跟随顾永华的父亲出国考察过。当年他到京都进修,顾家就想把他调到中央部委,是他自己拒绝了,要在地方上干实事。顾永华有心调他到科技部任副部长,我想之前顾永华肯定就和商富东联系过,商富东要升官,只要应了顾永华邀请便可,何必要放低姿态请我吃饭呢?”
“商富东和顾家有关系?”庄若影听方玉龙这么一说,商富东的可疑程度直线上升了。
“是的,上次我和顾丹枫见面,顾丹枫还找我了解商富东呢。师父,如果说商富东热心官位,早和顾家联系,早调到中央部委去,凭他的能力,恐怕已经升部长了。如果不热心官位,刻意结交我这样一个学生,又是为何?是不是有些矛盾?”
“看来这个商富东真有嫌疑啊,他主动和你结交,恐怕是想扩大他的关系网,你是方书记的儿子,消息灵通啊。他和方汉民早就认识,有机会拉方汉民下水,又不与方汉民公开联系,哪怕方汉民暴露了,只要杀了方汉民灭口,别人就想不到他是方汉民的同伙。”
“师父,一切还只是我们的猜测推论,或许商富东就是个爱干实事的好官呢,他主动和我结交,是看我英明神武……”
“神武个鸡巴!说正事,东方公司案件呢?商富东带队去东方公司评审,你姑姑全程陪同,可以说是万众注目,不可能有机会偷换主板。”庄若影查了好几个月都没现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有了一个重点怀疑对象,她下意识里就把商富东当成了她要深挖的间谍。
方玉龙道:“商富东一行人肯定是没机会的,其他人呢?比如商富东的司机。商富东一行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司机是不是就没人注意了?或者其他随行人员,没有跟商富东一行人在一起,又或者中途悄悄开溜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商富东一行人身上,是不是就容易忽视其他人?”
“有道理,看来我们要重新调查当日跟商富东一起进入东方公司的所有人员。”庄若影在男人脸颊上用力亲了下。
男人真是她的福星,上次帮她破了傅案,这次间谍案她调查了半年都没什么头绪,男人看了案卷,竟然理出了一些头绪。
回到国安厅,庄若影便着人调查当日商富东带队进入东方公司的所有人,重点是商富东的司机这类不起眼的人。
调查之下现,商富东的司机竟然和商富东出自同一家孤儿院。
商富东每年还给孤儿院捐钱,请孤儿院出来的人当司机,也在情理之中。
庄若影便派人到东越海边的小城调查。
商富东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名人,在孤儿院里工作过的老人都还记得商富东,商富东是前任院长年轻时候带回孤儿院的,说是海上渔民的孩子,父母出海打渔,遇到了风暴失踪,他就成了孤儿。
至于商富东的司机,孤儿院里有完整的记录,是前任院长当了院长之后带回孤儿院的孩子,各种手续都是院长亲自办理的。
调查人员找前任院长了解情况,现找不到前任院长了,又找现任院长了解情况,现任院长说老院长退休后,每逢节日,他都会登门看望老院长。
老院长退休后的第三年,和儿子一家一起移居日本了,起初还有些联系,时间久了就断了联系。
调查人员将调查结果上报给庄若影,庄若影看了报告真皱眉头,商富东和他的司机相差二十五岁,竟然是同一个人带进孤儿院的,而这个人多年前举家移居日本,此后便没了音迅。
商富东和他的司机,疑点越来越重了。
邗越。
洪章北部一百多公里处有一座小村庄,这个只有一百多人的小村庄,最近三年却接二连三有人得癌症去世。
村里人觉得这事情与四年前小村庄附近一家大型化工厂生的泄露事故有关。
只是这家化工厂在省里有很硬的关系,村民们又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一直告不了这家化工厂。
罗新云原本在镇上一家陶瓷厂当卡车司机,两年前查出了胃癌,切除了半个胃,为了治病,原本在村里较为富裕的家庭已经家徒四壁。
罗新云是村子里比较有见识的人,一直要去法院告化工厂,法院却一直没有受理罗新云的案子,说罗新云没有提供有效的证据。
罗新云不服,一年多来,时常集合了村里和他一样得癌症的家庭到化工厂去闹事,也曾多次到市里去上访,但每次都被警察挡了回来。
官方的说法是,化工厂是正规企业,不存在泄漏和污染环境的行为。
这天罗新云到城里医院去看病,出院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叫住了。
罗新云不认识陌生男人,问陌生男人找他有什么事情。
陌生男人道:“罗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前面茶馆订了个包间,我们到茶馆去说。”
罗新云跟着陌生男人去了茶馆,陌生男人道:“罗先生,我知道你一直想和天润化工厂打官司,还时常和同村患者家属去天润化工厂闹事,但说句实话,天润化工厂的后台关系非常硬,像你这样的普通百姓,就算告上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的。罗先生,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罗新云以为陌生男子是天润化工厂派来的,怒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放弃控告天润化工厂吗?”
陌生男子道:“罗先生,你误会了,我跟天润化工厂没有任何关系。我来找罗先生,是想跟罗先生谈谈你家里的情况。罗先生为了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你妻子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在镇上小厂里做临时工,一月收入千把元,你走了,你年幼的孩子怎么办?难道你不想为你的妻子和孩子留条后路?”
罗新云道:“我要控告天润化工厂,就是想让天润化工厂赔偿,将赔偿金留给妻子和孩子。”
陌生男子道:“罗先生,你觉得你能告赢天润化工厂吗?这两三年来,你还没明白这个道理?凭你和你们村上那几个患者家属,连天润化工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罗新云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陌生男子道:“罗先生,实话跟你说吧,我跟天润化工厂的老板有旧账,我有一个办法,既能让罗先生报仇,也能为我报仇,又能让罗先生得到一笔巨款。就看罗先生敢不敢干了。”
罗新云道:“什么事情?”
陌生男子道:“天润化工厂的老板是江东吴京富,资产亿万,我要找对方报仇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愿意出一大笔钱,只要罗先生开车将天润化工厂的幕后老板的儿子撞死,让他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