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轻轻拍了拍容妃的手背,温声道:“娘娘,今日百花盛宴,晚些时候,嫔妾为娘娘摘些新鲜的玫瑰作玫瑰酥怎么样?”
容妃眉头顿时舒展:“好啊!”她亲热地挽住桑余的手臂,“走,咱们进去,你做的东西本宫都可喜欢吃了!”
一行人随着宫人引导进入花坊。
园中百花争艳,牡丹雍容,海棠娇艳,更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
花坊主人是个须皆白的老者,正躬身向皇上介绍近来由北寒之地新移植而来的品种。
桑余默默选了最角落的席位坐下。
余光瞥见红菱悄然退出宴席,临走时,看了自己一眼。
桑余顿时心领神会,她借口更衣,也起身离席。
转过几道回廊,红菱果然在假山后等她。
桑余半信半疑,始终警惕,毕竟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
“娘娘。”红菱福了福身,声音压得极低,“少主已安排好一切,娘娘只需记住,您什么都不用做,无论生什么,都请顺其自然。”
红菱说的话和李识衍一模一样。
李识衍也说,她什么都不需要做。
红菱顿了顿,又说:“娘娘,少主有句话要我带给娘娘,娘娘可否对皇上再无情愫?”
桑余不太明白,可还是如实说:“没有了。”
红菱道:“那便可放心,今日过后,陛下对娘娘,将再无情分。”
桑余平静的眨了眨眼睛,随之,扬起一抹浅笑:“好,这样最好。”
红菱已经准备离开了。
桑余突然拉住红菱的衣袖:“你们少主……他也来了么?”
红菱听到桑余问起自家少主,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却没说话,摇了摇头,转身迅消失在花丛中。
——
回到宴席时,歌舞正酣。
十二名舞姬身着彩衣,随着乐声翩跹起舞。
祁蘅正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流光溢彩的花酒,陆晚宁倚在他身侧,时不时娇笑着往他嘴里送水果。
“圣上,各位娘娘!”花坊主人缓缓说道:“老朽耗时五年,终于培育出蓝色睡莲,今日特供御览,就在前方水榭!”
众人望去,只见远处水塘中,几朵罕见的蓝莲浮在水面。
陆晚宁立刻生出兴趣,拉着祁蘅的袖子乖巧撒娇:“陛下,臣妾从未见过这般奇花,咱们近前看看可好?”
祁蘅颔,众人便起身准备移步水榭。
赵德全却忽然匆匆赶来,在祁蘅耳边低语几句。
祁蘅眉头一皱,眼中浮上一层阴翳,转身就往外走:“刑部有急事,朕去去就回。”
陆晚宁这次却不恼怒,大抵是想将乖顺装到底。
皇帝一走,嫔妃们顿时放松许多,三三两两散开赏花。
桑余正欲避开人群,却见陆晚宁朝她走来。
桑余敬而远之,本能地后退半步。
但她又想起红菱的嘱托,只能硬生生止住了逃离的冲动,留下来静观其变。
“桑姐姐怎么躲在这儿?”陆晚宁的声音一贯就像浸了蜜的刀子,“莫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记恨本宫?”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落在陆晚宁脸上,衬得她眼角泛红,格外惹人心疼。
桑余浅笑,眼中微讽:“娘娘也不是一次两次招惹我,上次的事,是指哪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