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袋一紧,转头抓住不安分的小猫,然后一咬牙——
一把丢进了浴缸里。
等那人跟过来时,就看到了满是泥泞的浴缸,以及头发蓬乱,跪在地上的少女。
她瞪着溜圆的眼睛,紧张又害怕地说:
“对不起,能不能让小猫在你家洗个澡。”
那一瞬间,她觉得那人想要掐死自己。
但他没有。
所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自那天起,乐昭就开始频繁地去敲门。
有时是借酱油,有时是借浴缸给小猫洗澡,有时是邀请她一起出来找跑丢的猫。
那人总是一言不发,心情好时,会跟在自己身后沉默地找猫,心情不好时,就连人带猫把她赶出家门。
但乐昭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在逐渐变好。
于是在13岁的暑假里,她拯救了一只猫,和一个非主流少年。
但好景不长,临近假期末尾,她在又一个雨天里病倒了。
流感来得突然,最开始她以为只是一场小感冒,后来身子越来越沉,她连去医院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模糊间,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又一次敲响了隔壁的门。
“喂!葬爱哥哥,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
这一次,她足足敲了半个小时,里面都没有任何声音。
乐昭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上的难受和大脑的恐慌,不断磨着她最后的理智。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葬爱哥哥,你不要死啊啊!”
就这么哭了不知道多久,乐昭隐约觉得自己被人背起,盖上衣服往外跑,于是她手脚并用地缠住哭诉。
“你别死,你别死。”
“我没死,我出去买东西了。”
她烧得迷糊,脾气却依旧很大。
“你吓唬我,我讨厌你!”
“好。”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
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她昏睡了三天,乐成国在床边吓得不轻,庆幸还有赶回来的班次,问起她被谁送过来时,乐昭用尽力气说——
“髒嬡仯姩。”
“……”
乐成国盯着她良久,转头喊医生。
“麻烦再帮她看看脑子。”
于是乐昭被迫住院了一个月,等终于康复回家,隔壁早就人去楼空。
那只漂亮的狸花猫,也没在小区里出现过。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没多久,隔壁搬来了很多东西,听周围人说,这家来了一个皮肤很白的男孩。
她去偷看过,是个斯斯文文的眼镜仔。
乐昭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后面随着越长越大,她就慢慢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这场遥远的记忆忽然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