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姝手撑着额头,“你去寻裴祁,将这件事告诉他。”
玉竹摇头,“大爷在狩猎场善后,离京城遥远,哪里能寻到。”
姜宁姝心越沉了,接连哀叹出声。
“陈扶砚真的死了吗?”她喃喃自语。
“奴婢听到的是这样。”
姜宁姝闭上眼睛,不可能,陈扶砚不可能死的。他是个文官,就算当时情急要保护皇上,也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姜宁姝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慰藉,一个活下去的期望。
“不如小姐逃吧。”玉竹提建议。
姜宁姝脑袋抬了下,“你说什么?”
逃?
她能逃到哪里去?
“大爷现在不在京都,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好时机。”姜宁姝重复了一遍玉竹的话。
裴祁不在,确实是个好时机。
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好时机。
前两天生的事姜宁姝还没有忘,出了这个裴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
怕的是她前脚刚踏出裴府,后脚就被掳走了。
她狠狠闭上了眼,压下那股迷茫感。
“你是被卖进裴府的?”她倏忽询问玉竹。
玉竹愣了下,“小姐为何这般询问?”
“我若是难逃一死,我想把你救出去。”姜宁姝笑着说道。
玉竹表情呆滞住了。
“小姐”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姜宁姝苦涩一笑,“我当初答应过你,会救你出府。”
玉竹眼睛接连闪烁几下,有些不敢直视姜宁姝真诚目光。
“可我答应小姐的事,没有办到。”
“你只是一个丫鬟,已经做得很好了。”姜宁姝拉住玉竹,似乎在跟她永别,“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小姐!”玉竹眼眶有些红。
姜宁姝拍拍她的手,“你是何时被卖进裴府的?我现在答应替嫁,想来你的卖身契裴夫人愿意给我。”
玉竹感动不已,“奴婢不走,奴婢想一直待在小姐身边照顾。”
“傻丫头,我说不定会被赐死。”姜宁姝打趣。
“那奴婢就跟着小姐去死。”
不管玉竹心里是怎么想的,起码说这句话时,无比真诚。
姜宁姝点了下她的脑袋,“又在胡说。”
“奴婢没有胡说。”
“是什么时候被卖进来的?”姜宁姝再次询问。
玉竹摇头,“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奴婢要一直伺候小姐。”
姜宁姝缓缓松开她的手,她问了玉竹三次卖身契的事,是个丫鬟都恨不得拿到卖身契,可玉竹几次都岔开了话题。
拿了卖身契,和伺候她并不冲突。
“歇息吧。”她起身进里屋。
沐浴洗漱,上床休息。
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姜宁姝坐起身擦拭额头冷汗。
自此掉下悬崖后,她总是做各种奇怪的噩梦。
“小姐。”玉竹伺候姜宁姝更衣,“皇上带领着诸位大臣,回京了。”她在梳时小声道。
姜宁姝眸光一掠。“陈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