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自私的，蘇傾雨再怎麼大度，也不可能不在乎葉世楷的生命安全，她寧願背上一個見死不救的罪名，也不願意承擔失去葉世楷的風險。

這就是她的信條。

尤其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

一扇緊閉的門，當然不可能關住像葉世楷這樣的修煉者，可他和蘇傾雨之間的心門呢，能開啟嗎。

或許可以，或許不行。

兩人之間的那道心門，是封閉的，而開啟這道心門的鑰匙，在蘇傾雨的手上。

而擺在葉世楷的面前，是一個雙向問題，一面是季倩，一面是蘇傾雨。

選擇誰。

兩人無言，只留雨打窗戶“滴答”聲。

“傾雨，你瞭解我嗎。”葉世楷淡淡說道，他沒有繼續選擇解釋，反而是從口袋中拿起了一根香菸，點燃抽了起來，黑暗之中，只剩下一點點的火光在搖曳……

“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不瞭解你嗎。”

“你不瞭解，你只是瞭解現在的我，可我的過去呢，過去的一點一滴，你都能瞭解嗎。”似乎無關緊要的話，其中深意，或許只有葉世楷可以感受吧。

“季倩本來也是個愛笑的女孩，可你現在見過她笑過嗎，在地下世界，笑容是虛偽的，無論是我還是季倩，我們都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是世界在改變我們。”

“我一步一步爬到了這個位置，可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我又有多少次差點被殺。”葉世楷一提到這個，蘇傾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當然不知道，人們總是對不想聽的東西避之不及，蘇傾雨也不例外，她甚至不敢去了解葉世楷經歷過多少次危機。

“我遭到過十三次背叛，二十五次差點沒命，刀子離我心臟最近的時候不過一公分。”葉世楷淡淡說道，令人瞠目結舌的經歷在他的嘴中卻是如此風輕雲淡，如同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季倩救過我六次，我救過她八次。”葉世楷深深地吸了一口香菸，吞雲吐霧。

“但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我，甚至從來沒有見死不救，她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以我為出點。”葉世楷繼續說道，而一旁的蘇傾雨早已哭成了淚人……

“在國外的那幾年，我一直相信她就是我的依靠，我們何嘗不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平凡人的生活。”葉世楷自嘲地笑了兩聲，曾經他們天真地以為可以功成身退，平凡度過餘生，可現實呢，只有一個又一個的對手，而他們能做的，只有不停地變強，不停地擊敗他們，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已經成為了主神，說起來真是諷刺，最希望平淡的人竟然成為了地下世界的王者。

如果可以的話，葉世楷真的希望可以卸下冥王的這個位置，揹著這個包袱，實在是太累了。

蘇傾雨緊緊咬著牙齒，她早已被這番話感動了，可是她依然在堅持，她知道只要心一軟，面前的男子又要離她而去，生死未卜。

葉世楷的一番話，不斷地衝擊她的心理底線，說實話，蘇傾雨非常同情季倩，在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可她真的狠不下心讓葉世楷離開。

“傾雨，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我真的做不到。”話已至此，情深至此。

香菸燃盡，黑暗中那僅剩的一絲火光也消失了。

葉世楷無言，更無顏。

兩人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你去吧。”蘇傾雨慢慢側過身，讓出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