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

“當然是私自前來，實不相瞞，你帶隊出之後，我才得知了主公的安排。”葉世楷嘆了口氣，若不是他私自帶兵過來救人，霍子清這回可就真的完了。

“霍將軍，老葉他一聽說這個計劃，就立刻察覺了其中的貓膩，幾次想要說服主公，但都失敗了，情急之下，他才心生一策，攻下綠林渡口，襲擊營地的後門，否則……光憑我這些兵力，恐怕也很難從正面救下你們啊。”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葉將軍不愧是良將，深謀遠慮，霍某佩服至極。”霍子清作揖說道。

“行了，感謝什麼的談不上，咱們都是自己人，來救你也是為了全軍弟兄。”葉世楷擺了擺手。

“回去我一定會和主公說明情況，好好嘉獎葉將軍。”

“說到這裡，還真需要霍將軍向主公說明，我這次可是擅自領兵，而且還折損了一些兵馬，可別被主公怪罪了。”葉世楷調侃了一句，他知道羋文最近似乎對他有些“成見”，否則也不會完全不考慮他的勸誡，執意讓霍子清襲擊秦軍的中央營寨。

“葉將軍放心，你救了我和這麼多軍士，主公又怎麼會責罰呢。”

“那就好，霍將軍，我已經提前讓人帶上了藥品和繃帶，事不宜遲，還是想給受傷的弟兄醫治吧。”

“甚好。”

葉世楷讓上官健負責引導船隊，秦軍的訊息應該沒有傳遞那麼快，等他們返回綠林渡口，秦軍的追兵也來不了，所以現在，他們是安全了。

“怎麼樣，清點完了嗎，損失了多少弟兄。”霍子清焦急問道，他也是個愛兵如子的將軍，部隊慘遭伏擊，損失了這麼多，他怎麼能不心疼，坦白說，他真的很怕聽見部下的“傷亡彙報”，但是，他也不能逃避現實吧。

“回稟將軍，上船的弟兄……有八千多，其中三分之一都帶上傷，大多是箭傷和踩踏傷。”

“八千多，八千多，是我對不起那些弟兄啊。”霍子清聽到這個訊息，一下子癱軟坐在地上，一萬五千名弟兄，一下子損失近半，換做誰能不心疼，實際上，那些沒有上船的軍士也並非全部都是戰死，有許多是受了傷而無法行動，但戰況緊急，葉世楷不是神仙，沒有能力都救下，沒顧上他們也是實屬無奈，葉世楷以前當過秦軍將領，他清楚若是被秦軍俘虜會是什麼下場。

“霍將軍不要太難過了，這次是個教訓，只要我們能夠吸取經驗，便不會再中計。”葉世楷寬慰道，他也收到了訊息，這次的行動，他的部下也折損了八九百，幸好秦軍沒有在營地後門安置太多兵力，這才讓葉世楷“鑽了個空子”。

“上官，還有多久到渡口。”

“可能還需要一會，老葉，咱們來的時候是順流，回去自然是逆流，時間也耗費得多些。”

“算了，不差那一會時間。”葉世楷擺了擺手，現在全軍計程車氣很低，雖然他及時過來止損，但說到底，他們依然是敗了，十幾萬起義軍中幾乎所有的鐵騎都在霍子清手上，一下子損失近半，另外，騎兵的訓練可比步兵複雜許多，不僅要求軍士有足夠的騎術，最關鍵的，還是要有戰馬，南方的戰馬不如北方，幸好渡船可以上戰馬，否則，這上萬匹戰馬的損失，起義軍恐怕是吃不消的，接下來的戰鬥，會很難打。

但這至少也能夠說明，鄭朗並非是所謂的“紈絝子弟”，只會貪圖享樂，光從這次的戰鬥上看，起碼在指揮上，鄭朗還是有一手的。

綠林渡口。

“葉將軍，上官將軍，霍將軍，你們終於回來了。”

“万俟原，這幾個時辰裡，秦軍沒有過來吧。”葉世楷詢問道。

“將軍放心，我們突襲渡口是秘密行動，附近的秦軍都沒有覺。”万俟原答道。

“這天馬上就亮了，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出，万俟原，讓你的騎兵，將這些傷員先送回營中醫治。”

“喏，屬下這就去辦。”

………………………………………………………

葉世楷先帶著霍子清等人回到了他自己的營地，那裡距離綠林渡口最近，生了這種事情，醫治傷員是最重要的。

他們的動作很快，但卻沒料到，有人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參見主公。”

“參見主公。”

羋文正坐在大帳之中，冷眼掃視著眾將。

“霍將軍，行動完成得如何啊。”

“回稟主公，是……末將指揮失誤，作戰不力，折損了上千鐵騎。”霍子清忍著身上的傷痛，接下了這份“罪責”。

“那該當何罪。”

“主公，這不是霍將軍的罪責。”見狀，葉世楷也不能再沉默了，這根本不是將軍指揮的失誤，鄭朗的伏擊就設在那裡，換誰去指揮，都一定會慘敗，說到底，襲擊秦軍的中央大營，這本身就是最大的錯誤。

“住嘴，葉將軍，你擅自調動部隊，你難道不清楚這是死罪嗎。”羋文大聲喝道。

“主公請息怒，一切都是我的錯，葉將軍是為了救我才擅自出兵，我願意以死謝罪。”霍子清不願意葉世楷被他連累，打算拔出佩劍，自刎謝罪。

砰。

“你死了，你的那些弟兄就能活過來嗎。”葉世楷一把將霍子清手中的利劍打飛，冷聲說道。

“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那是懦夫的行為。”

“霍子清指揮失誤，應當自裁謝罪，你是什麼意思。”羋文冷聲說道“想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鄭朗在營地外佈下了天羅地網，無論是誰去，都是死路一條，我早就勸諫過你，但你聽了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白白死了好幾千弟兄。”葉世楷壓著心中的怒火，但聽到羋文這話，還是忍不住了，這次慘白完全是因為羋文的決策失誤，這點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霍子清為什麼要將所有罪責都扛下來，還不是為了挽回羋文的顏面，但她竟然對數千弟兄的枉死無動於衷，這點葉世楷就無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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