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强者之无穷,天宝之无穷,机遇之无穷,无限之无穷,质无穷而欲无尽。”夜无寒道。
老者听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欣然一笑:“哈哈!原来如此,人之长生欲终得解。”
蟠桃园消散,那只手也渐渐飘去。
又一道光门出现在夜无寒前方。
虽说有些繁琐,但兴许是受到这片空间的影响,夜无寒却并不感到疲累,甚至于说神清气爽,思绪通明。
他再度穿过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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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是长安。
夜无寒觉自己正站在高台之上,下方是无数为他欢呼的百姓。
“凡人,生前身后名,谁不恋紫衣金章——吾可令你一夜封侯、万民称颂,但只需换你缄默一生,你可愿意?”老者道。
“前辈此问谬矣。”夜无寒道,“若使名震天下而声不可己之情,又有何用之?声之欲乃人与世交之门,饶是万民称颂,而我形如傀儡,不得己,封侯徒有虚名,谦逊乃美德,然小辈未曾听闻谦圣人者不以言说,人民以言识人,不认其名,只认是否言之悦心,是否行之利己,言行皆谦,是为大德圣者,封王爵位无此之能。”
“那单是赐你紫衣金章,无需缄默呢?”老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邪。
“小辈亦拒之。”
“为何?”
“非吾所求。”
“有意思的凡人。”老者不知是气还是笑,道,“不求人之名利欲,汝定也无贪欲,既是如此,也便不考你此欲。”
一道新的光门出现。
夜无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刚进去,却是一片花天酒地,漫天迷香。
“凡人,春心一动,万物皆诗——吾令绝代容华立于前,你若回眸一瞬,情丝便系三生三世,可敢再看?”老者道。
夜无寒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却见得一众绝色佳人,花枝招展,邀其入宴。
夜无寒面无表情地径直穿过这酒池肉林。
而没经过多久,忽地花裙漫天,香艳更加惑人。
可这些所谓的芳华艳体,在夜无寒看来,都不过一群白骨。
夜无寒并未修过白骨观,观人依旧如观人,只是心不以为其为人,人皮即可无视,便是白骨了。
他一刻未停息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绝色佳人。
其中不乏有他所认识的紫蛛儿,华灵清,秦雪月等人。
这却不由得引起他心中猜忌:难道他可以读取我的记忆,那么我穿越者的身份,难不成也……这不是个很妙的情况,若是他真是某位神仙,再加之之前的蟠桃园,大抵可以推算出他是天庭的人,那么,像我这样的异类,会被容忍吗?
但想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对方真想杀自己,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到底既来之则安之吧。
穿过酒池肉林,夜无寒再度看到了那熟悉的光门,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一怔——
一道橘色少女的倩影出现在夜无寒眼前。
她的丝,是春日晨间轻笼花树的雾霭之色,粉与白缠绵交融,似将朝云的柔、晚樱的嫩都捻进丝缕里。
梢微微蜷曲,像被风吻过的溪流波纹,几缕碎俏皮地黏在脸颊,如春日新的枝芽般鲜活。
两只兔耳毛茸茸的,顶端嵌着细金片,在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似藏了星子的私语,额间小金饰随她动作轻晃,恍若把银河碎片缀在了眉眼之前。
琥珀色的眼瞳闪动着独属于少女的灵动,眼尾微微上挑,恰似月牙浸在鎏金里,纤长睫毛扑簌簌颤动时,仿佛有细碎的金粉在眼底流转;脸颊浮着层薄粉,像初绽的樱花落在雪面上,珊瑚色的唇瓣抿出个俏皮的弧度,又甜又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来。
红底金纹的短衣,腰侧的金流苏随着跃动轻轻摇晃,广袖边缘滚着细金,袖口的薄纱泛着绸缎般的柔光,像是被日光吻过的晨露。
深色长裤侧边开衩,露出修长的小腿,裤脚暗纹与飘带呼应,那飘带翻飞时,竟似有金风缠绕在脚踝,飘散之间,带走谁人的魂魄?
手中的伞面绘着枫叶,红金交织如燃透的秋,伞柄坠着的金球泛着暖芒,像揉进了整轮落日,末端的星形饰随动作轻晃。
粉白灵丝绕兔耳,杏眸流盼韵如诗。
红衣金绣彰娇俏,翠袖香飘展丽姿。
伞绘枫华添雅态,身如燕舞惹遐痴。
嫣然浅笑春风妒,梧桐落雨牵相思。
一滴热泪自夜无寒的眼角滑落,那般真实。
那曾经无数次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睡梦中的偷心贼如今真真实实地站在这里。
万千思念如今却哽咽在喉,一句,也不敢说出,生怕一息一呼,惊扰了这梦,不,这现实。
曾许梦呓千千万,道不尽,三千八百情。
这是夜无寒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此清楚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那再不是一团朦胧,而是绝对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