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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血液相融生死與共

知道自己在琅玦面前討不了好,來人並沒有過多糾纏,只留下一句“走著瞧”就再度消失在黑夜中。

晚風習習,山腳下又只剩下琅玦一個人。

耳邊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天地間一片寂寥。

他就靜靜地倚在樹邊,任由髮絲被吹起、落下,眉目低垂,彷彿睡著了一般安靜。

唇邊的鮮血已經乾透,琅玦卻懶得伸手去擦,胸膛被雪重子擊中的那一刀,後勁反噬得愈發猛烈,五臟六腑劇烈地疼痛著,迫使人的神志異常清醒。

他卻始終不為所動,眉頭都未皺一下。

暗紫色衣袍和夜晚深深融合,整個人如同死了般。

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昭示,他還活著。

很久之後,他才動了動手指,緊接著遲鈍地微微抬頭,遙遙地看向舊塵山谷內的位置。

眼神中劃過脆弱,稍縱即逝。

“顏鬼……”微不可聞的呢喃。

就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念宋夕顏。

她在做什麼?

她也會想起他嗎?

夜色中,琅玦思緒雜亂,胸腔的心臟跳動得沒有任何章法,掌心攥得死死,隱約看出是張薄薄的符篆,黃帛紙上用鮮血寫就的咒文早已乾透。

腳腕上的銀鈴無端做響,沒由來地,亂了誰的心。

順著系鈴鐺的紅黑線向下,赤著的雙足早被劃破,血液奔湧而出,像是有感應似的,源源不斷流向符篆的位置,最後滲入其中。

身體裡一陣陣寒意作祟,無論怎麼運轉內力都無濟於事,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或是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翻不起任何漣漪。

冰冷寒氣刺骨,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全身,如同最兇猛的巨獸啃噬著骨血,生死兩難。

寒月落,發作了。

瀕死的感覺再度襲來,死亡氣息近在咫尺。

一如初入無鋒那天。

血,他似乎又看見了漫天血色。

耳邊又是誰的痛哭。

誰在喊他的名字?

他是誰。

“你是誰?”

他記得有人問自己,那人著一身黑袍,難辨男女。

他思忖良久,有個名字在唇邊徘徊良久,說出口卻變了,“琅玦。我是琅玦。”

他如是說。

“琅玦,我是宋夕顏。”

黑袍人影旁的另一個小女孩對他說。

還衝他伸出了手。

像是示好。

他並沒有握她的手。

因為他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別被她騙了,是她害的你,要報仇,要殺了她。

可是,一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連清醒如他也不自覺懷疑。

是她嗎?

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