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夕顏沒有內力,所以半月之蠅對她沒用。
不過之前她也會不定期遭受相似的折磨。
但那是因為在無鋒的時候,她一直被用來試毒。
所謂百毒不侵之體,或許只是因為試過的毒足夠多,免疫了而已。
又或許是因為她的血。
總之,宋夕顏不記得自己中過多少種毒,無鋒中總能找到許多千奇百怪的毒素,然後,在她身上試驗。
那些對她無用的各種毒藥盡數化作她體內無法吸收的陽性之力,因此造成了和半月之蠅類似的症狀。
不過在來到宮門後,她再沒有被人灌過毒藥。
所以這種症狀發生的越來越少,到現在幾乎消失了一樣。
說來可笑,在無鋒的時候,被迫也好,自願也好,她確確實實喝下了數不清的毒藥。
可在宮門,在這個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製毒聖地,徵宮,在宮遠徵這個幾百年來最為出眾的毒藥天才身邊,她反而再未中過一種毒。
心思湧動,她不自覺握緊了身旁人的手。
霎那間,突如其來的衝動驅使。
她唇開合,有什麼話似要脫口而出。
然而最後卻歸於沉默。
宮遠徵何其敏感,他猶疑地看向宋夕顏,眼中是詢問的意味。
就那一刻,宋夕顏再沒能剋制。
腦中那點回憶搖搖欲墜,似要掙脫這副皮囊,將所有的一切,完完本本地與他訴說。
唇角勾起,費力地忍住眼眶酸澀。
在宮遠徵愈發狐疑的目光裡,開口道:“徵公子,你說,我們這算不算私奔。”
宮遠徵:?
他們現在剛離開舊塵山谷的地界,按照宋夕顏的話來說,的確……挺像的。
“不過,人是不是太多了些。”他有意附和她的話,頗有幾分打趣意味。
宮遠徵當然注意到她此時情緒不對勁。
宋夕顏笑得愈發開心,踮腳在他耳邊,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話。
然後,在宮遠徵皺縮的眼眸中,鬆開他的手,徑自朝前走去。
望著她的身影,宮遠徵心中思緒不定。
宋夕顏剛剛說的是:“和我一起逃走吧,徵公子。”
逃走?
她這是……什麼意思?
宮遠徵不明白。
她想去哪?
然而看著她的背影,他心中突然湧起悲傷的情緒。
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寒鴉玖:好好好你們一個兩個都玩失憶是吧?!)
他當然不知道。
他早已不記得。
年少時那場算計好的初遇,那些細枝末節的呢喃細語,早就被埋葬在漫天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