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紫商一直喋喋不休地說了好久。
事實上,這些日子她的壓力是最大的。
表面上看她大大咧咧似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肩上揹負的責任和壓力。
眼下,她不僅透過了第一關試煉,還學成了拂雪三式,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學成,對她來說卻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最好方式。
現在她才感覺能稍稍喘口氣。
不過……
宮紫商抬頭,目光漸漸悠遠。
她看的是月宮的位置。
之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宮紫商收下滿腹想說的話,最後匯聚成一句:“走吧。”
金菱點頭,跟在她身後。
經過雪公子時,她微不可聽地說了句謝謝。
雪公子一時有點愣。
直到她們二人走遠了才回過神。
“……不客氣。”他喃喃自語,腦海中想起什麼,急忙喊住宮紫商,“執刃——”
他的稱呼也變了。
宮紫商聽見他的呼喚,轉過身,等待雪公子接下來的話,她以為他是還有什麼要囑咐的,沒想到雪公子踟躕了片刻,說出的竟然是:“執刃,前山……有意思嗎?”
宮紫商:!!!
她壓根想不到雪公子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啞然,不知如何作答。
這些日子在雪宮,宮紫商自然明白他們身上肩負的責任,作為後山的三大家族,他們是終生不能離開後山的。
宮紫商看著雪公子眼中盡力剋制的那抹嚮往,心間狠狠震了一下。
沒有人不向往自由。
這或許正是花公子寧肯在她身邊當個無名小卒也要偷溜出去,短暫地享受一下自由的氣息。
當時在陣法那裡,花公子的身份暴露,宮紫商不是不生氣,她當然不想被人欺騙。
然而念及到花公子的身份,一切又情有可原,即使他違反了規矩,宮紫商也對他說不出任何難聽的話來。
花公子是這樣,雪公子是這樣。
他們後山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宮紫商的腦中思緒複雜,她揚唇,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恙。
“到時候你自己出來看看,就知道有沒有意思了。”她對雪公子說。
而後帶著金菱離開。
雪公子望著她們離去背影,久久出神。
此時正殘冬,破敗枯枝上有點點微弱的枝芽,醞釀著翠綠春意。
他一襲白裘站在其中,墨髮垂落,又被風吹起,盪漾著不同的弧度,出塵得彷彿天上遺落的仙人。
自己出來看看……
宮紫商的話如同魔咒,縈繞腦海,揮之不去。
真的會有那一天嗎?
???
宮紫商和金菱按著月公子留下的信沿路走過來,卻始終沒看見月宮在哪。
“執刃,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金菱十分疑惑。
放眼四周,除了拔地而起的高山外,哪有任何建築。
“不可能,我就是按著月公子信上寫的走過來的。”宮紫商語氣堅定,對於自己的認路能力,她一向十分自信。
應該說,宮紫商對自己任何方面都保有熱切的自信。
兩個人就站在河邊,來回張望。
終於,她們看見河上遠遠漂來一隻孤舟。
“執刃,你快看!”金菱驚訝道。
等孤舟漸漸近了,上面的人露出眉目,不是月公子是誰。
月公子優雅從船艙踏上岸,噙著一抹儒雅笑意,一身淺色衣袍襯得他身形出眾,髮間那縷被梳上去的灰白髮更為他添了一絲神秘。
只見他悠悠行了個禮:“在下遲到了,還請大小姐見諒。”
“無妨。”宮紫商手一揮,不在意這些小節。
她還有更好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