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為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面對宮子羽的觸碰,下意識就擋開了。
這舉動同樣讓宮子羽有些發愣,瞪著眼睛看向云為衫,似乎有一瞬間的沮喪。
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云為衫很快收拾好臉色,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聲線盡力如常。
“羽公子,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話雖如此,可她身上的溫度比平常人要低了許多,宮子羽實在放心不下。
“我這就讓他們送藥來。”
云為衫之前和宮子羽說過,這種症狀需要對症下藥,藥方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宮子羽竟然記住了,並且還鄭重其事地當做了羽宮的大事,每次去藥房都不忘讓宮人帶一些“解藥”回來。
眼下,他又急急忙忙地出了門,看樣子是要親手把這個解藥拿過來。
看著他神色匆匆的模樣,云為衫心中不免觸動。
腦中不自覺回想這些年,和她關係最親密的也就是一個雲雀,可雲雀已經喪命,除此之外,寒鴉肆可以說是她最親密的人,畢竟她從他那裡學到了很多,兩個人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自從遇見宮子羽後,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云為衫都能感覺到自己和宮子羽的距離在慢慢變近,變親密。
哪怕她心中竭力想否認這個事實,可結果總是明明白白說地袒露在心頭。
她對他,總歸是不一樣的。
趁著宮子羽離開這段時間,云為衫難得有可以沉思的機會。
她想起自己進入宮門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月 ,然而過得幾乎要比自己前面活的那麼多年都要豐富。
在無鋒的時候,她的世界中只有輸贏和鮮血,只有拼盡全力用盡手段活下去的艱難,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在明天的筆試中獲勝,如何打敗那個強大的敵人,只是為了換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生存的機會渺茫,然而她們每個人都在奮力謀取。
自從進了宮門以來,云為衫表面上看是自投羅網,步步驚心,稍有不慎就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然而事實是,在這裡,她體會到了以前從來沒有機會體會的東西,不管是吃穿還是居住,都上了一個大臺階。
她不是攀龍附鳳的人,只是她心中也曾對這種平常生活有過期望。
而最根本的不同是,現在的云為衫可以行走在白日下,而不是隻能藏身於黑暗中見不得光的刺客。
這樣說起來,潛入宮門,更像是一場年少時許下的夢。
曾幾何時,她也祈求著想要過上普通的生活,生老病死,愛恨別離。
而今終於實現,就讓她短暫的沉淪在夢中吧。
因為,總歸是要醒來的。
-角宮-
當上官淺詢問宮尚角,刺客和玉佩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後者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只剩下一雙凌冽的眼神,還總是別過頭去,不看她。
上官淺一副不在意他反應的樣子,兀自說道:“想來角公子一定是查到了什麼,不過這些事情不是淺淺該知道的,公子自然不必對淺淺解釋些什麼。”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輕輕巧巧,卻給了宮尚角當頭一棒。
表面上看,上官淺是給了他面子,沒有去刨根問底。
然而,經過這一遭,想必上官淺也能猜測出來,宮尚角根本什麼都沒查到。
甚至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刺客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除了那塊仿製的玉佩以外,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調查進度又陷入了僵局。
舊塵山谷中的可疑人員他基本都調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