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代他們對水眼的視線畫面已經不覺得稀奇,曹嚴華是第一次看,看的一驚一乍的,嘴裡唸唸有詞。
——還真沒魚,估計都被嚇跑了。
——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是海帶嗎?撈上來能吃嗎?
——真的好多骨頭啊……
炎紅砂讓他說的不耐煩,朝螢幕上看了一眼,臉色漸漸變的奇怪,問木代:“我們是在那天同一個位置嗎?”
大差不差吧,海面上沒法定位,只能目測,木代問她:“怎麼了?”
“我叔叔呢?”
炎九霄不見了。
那個被葉藻纏在海底的,隨著水流飄搖晃盪著的炎九霄,就這樣憑空不見了。
木代只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脊背上冒起,直衝頭頂。
這卻似乎給了炎紅砂一絲荒唐怪誕的希望,她攥著木代的手,不安地舔著嘴唇:“木代,我叔叔會不會還沒死啊?”
一萬三潑她冷水:“沒死是好事嗎?在海底那麼久,沒死更嚇人吧。”
炎紅砂被他一嗆,不作聲了。
羅韌想了想:“我覺得被移走了的可能性比較大,水底下,畢竟有那麼一隻誰也捉摸不透的老蚌。水眼能看到的範圍有限,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拼圖,如果之前設想的路子不對,再作其它打算。”
事實證明,羅韌的想法是對的,變換到第三次位置時,一萬三指給炎紅砂看:“那是嗎?”
其實不用問,所有人都知道是,炎九霄穿著潛水服,還帶著潛水頭盔,樣子醒目的很。
這一次,他以扭曲的姿勢臥在海底,像是在做什麼動作。
一圈拍下來,自覺納入的海域已經足夠大,水眼拍的照片有上百張,重合也無所謂,都留給一萬三去慢慢拼接,羅韌他們去到主艙,商量怎麼對付老蚌。
目前看下來,這老蚌也只能在海里或者海面上逞勇,關鍵在於把它和水分開。
而更關鍵之處,在於把老蚌同兇簡分開。
炎紅砂想起叔叔傳給她的老蚌曬月影片:“我們可以耐心一點,等到月圓之夜,它上了岸之後,想抓就方便了。”
羅韌沉吟了一下:“這個很難說,你沒法確定月圓之夜老蚌就一定出水,更何況,離月圓還有十多天呢,總不能老在這兒耗著。”
曹嚴華想了想:“要麼,我再一個人划船去海上?不是說老蚌習慣襲擊單隻的採珠船嗎?”
羅韌苦笑:“你不會游泳,怕就怕老蚌沒抓著,又把你給丟了。”
木代想到了鏈網。
羅韌還是覺得不穩妥:“鏈網的角度太刁,老蚌移動的方向和速度又無法預測,可以納入方案,但還不是最佳。”
那要怎麼辦才好呢,木代的眉頭都凝成了疙瘩。
曹嚴華嘆氣說:“要是有個巨人就好了。”
“巨人嘛,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嘩啦一下子,兩個手指頭就把它拈起來了,再不然,帶個大網兜,呼啦一下,也兜起來了啊。”
想一出是一出的,炎紅砂翻他白眼。
羅韌卻心裡一動:“好像,確實是可以的,記不記得那天,老蚌被激怒之後,是在水面上轉圈的?”
當然記得,曹嚴華至今心有餘悸:“像個風火輪呢,嗖嗖嗖,誰捱到誰見血。”
木代下意識看了一眼羅韌的肩膀。
羅韌說:“那個時候,水底下反而是安全的,如果水下有一張足夠大的網,就可以把它給兜起來。”
道理都懂,但是操作起來似乎不可行,炎紅砂瞪大了眼睛:“你怎麼在水下張起那麼大的網啊,不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