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樓下還有一個人？”這倒是讓周乾很驚訝，原來孩子的家長就在一旁，“他怎麼能任由孩子哭成這樣呢？”

外面的雨下冒了煙，樹陰再茂密也擋不住這暴雨，這個家長卻始終在樹蔭下不出來，周乾想了想，決定出去送把傘，畢竟還有一個孩子在淋雨。

他拿著傘快步下樓，來到樓道口，往樹陰底下望去，哪有什麼人影？

“難道已經離開了？”

周乾四下裡張望了一圈，轉身往樓上走去，剛到二樓，又聽到了那沉悶的咳嗽聲。

聲音如此之近，就在院子裡，周乾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趕緊跑下樓，樹蔭下依舊空無一人。

這次他並沒有走，而在將身子藏在黑暗中靜靜地觀察，過了有一會兒，聲音再次響起，是從一顆樹的後面傳來的。

現在的周乾已經可以讓自己近乎完全閉氣，不是絕頂的高手根本現不了他，也正是這樣，樹後面的那個傢伙才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樓道內有個人。

周乾見那棵樹後有個矮小的身影晃動，它始終不離開那棵樹，所以周乾沒辦法看清它的全貌。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身影也就五六歲孩童那麼大，輪廓也像一個孩子，只不過弓著腰，偶爾出略顯蒼老的咳嗽聲。

“就是它了！”周乾突然現身，從樓道內衝進樹陰下，那身影躲閃不及，和周乾撞了個滿懷。

周乾一把抓住它的手臂，令人吃驚的是，它竟如此瘦弱無力，被周乾輕輕一捏，痛的不得了，但似乎沒有什麼氣力了，嘴裡只能出無聲的幹喘，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大叫。

周乾看清了，這真的是個老年人。

只不過這個老年人有些奇怪，他的身高太矮了，活像一個侏儒，但看他四肢的比例很正常，和侏儒有明顯的區別，更詭異的是，他竟然穿著童裝！

衣服雖然被雨打溼了，但可以看出是新換的，除了水之外，沒有任何泥點和油漬。周乾拉著他的胳膊，看著他有氣無力地耷拉在一邊，站都站不穩，而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也不像正常衰老的樣子。

“咳咳...”他又是一陣咳嗽，感覺隨時都有可能背過氣去，周乾心中非常疑惑，這個人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但卻全身都透露著古怪的氣息。

“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周乾抱起這個人，幾乎沒什麼重量，他剛要走，就這一瞬間，周乾頭頂上的樹枝裡，出簌簌的響聲，他抬頭一看，一個手臂大小的老鼠正從樹上斜撲過來。

要是正常人肯定嚇懵了，周乾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早就習慣，他稍一側身，手裡的雨傘迎面而上，正好打中那老鼠的腹部，這一下力量很大，將老鼠直接打在地上，口鼻裡都是鮮血。

“這麼大的老鼠，是成精了嗎？”周乾走上前一看，不得了，這個老鼠身上的皮毛竟然是灰白相間的。

老鼠也不是普通生靈，它非常聰明，雖然藏於暗處，但也算是和人朝夕相處，若是生的年頭久了，它便會模仿人的行為習慣，還會學人說話，漸漸地有了道行，開始褪去身上灰色的毛。

當這層灰毛全褪掉後，全身會被白毛覆蓋，隨著時間推移，白毛會越來越短，直到變得纖細透明，和人的汗毛無異，老鼠也差不多修煉成型了。

如今在都市裡都有定期投放的毒餌站，所以老鼠幾乎沒有機會成精，但眼前的這直花白相間的大耗子又是從哪來的？如今它正是褪灰毛的初級階段。

周乾用雨傘尖碰了碰這個傢伙，沒想到它嗖的一下竄起，順著雨傘飛地往周乾的手上爬了過來。

這一下倒是挺讓周乾意外，老鼠不可怕，但它拱起的身體讓人毛，周乾忙不迭地把雨傘扔掉，但還是被老鼠搶了先，已經爬上了他的胳膊。

他也不顧上噁心了，單手托住那個老人，另一隻手反手一抓，抓住了它的尾巴，周乾毫不猶豫地向地上用力一摜，那老鼠這次算是摔的瓷實，倒地一頓抽搐。

“媽的，太噁心了。”周乾用力過猛，竟然把尾巴拽了下來，老鼠身子在地上摔的血肉模糊，半截尾巴還在手裡，他趕緊扔掉，用雨水簡單沖刷了一下手心，抱著老人往樓道走去。

這時一對男女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當他們看到老鼠的屍體後，女的當時就失控了，大哭著喊道“小軍，你在哪裡？”

“這是你的孩子嗎？”

二人聽到有人說話，趕緊尋著聲音望去，在樓道口有個年輕人正看著他們。

女子衝到跟前，一把搶過周乾懷裡的老人，“這我的小軍，小軍不怕，媽媽在這....”

話還沒說完，女子大叫了一聲“啊！！！”差點把手裡的老人扔在地上，“這是誰？”

那個男子說道“這個老頭怎麼穿著小軍的衣服，小軍呢？”

“這就是你的孩子！”周乾緩緩地說道“我終於明白了，剛才為什麼有孩子的哭聲。”

“我們也是聽到小區的人說這有哭聲，所以來看一看，這是怎麼回事？”

男子還算理智，那個女子已經完全傻眼了，她看著懷裡的怪物，很像自己的兒子，但是卻蒼老許多。

“那個老鼠是你們家的吧！”

“是我們從寵物市場買回來給小軍玩的，一開始沒這麼大，這兩天突然長起來了，我覺得有些不對，便想把它扔了，可是這娘倆都不同意，晚上做飯的時候小軍便不見了。”

“寵物市場？”周乾皺了皺眉，“你們怎麼能買老鼠回來。”

“小的時候哪兒看的出來，還以為是倉鼠呢！”

“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你的兒子怕你扔了它，偷著將老鼠帶了出來，你們不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一隻要成精的‘灰大仙’！”

看著二人驚恐的表情，周乾上前摸了一下孩子的脈搏，幾乎沒有了，“他已經被這個老鼠吸了大部分陽氣，所以才會迅衰老。”

女子大哭“求你救救小軍吧！求求你了！”

說著便跪在了地上，周乾想要扶起她，沒想到孩子的父親也跪在了一旁，周乾嘆了一口氣，心裡很是自責“若是聽到哭聲便下來，孩子也不至於被吸走這麼多陽氣，哭了那麼久，他一定嚇壞了。”

周乾看著小軍鼻子上的牙印，無法想象他經歷了什麼，一個老鼠咬住鼻子吸陽氣，就是周乾自己也不敢往深處想。

“唉，我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試一試吧。”

周乾趕緊給趙溪雲打了電話，連夜安排了一輛救護車，車來之前，周乾用自己的血封住了孩子的七竅，防止有邪物趁機入侵，趙溪雲手段通天，不知從哪找來一個老道，設了一個法陣，裝了32枚陰陽鏡，把孩子置於其中，用糯米和燒酒敷好傷口，只等第二天陽光招進來。

“只看孩子造化了，若陰雨不散，我也無能為力。”老道神情嚴肅，看樣子情況不樂觀。

周乾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明天能夠撥開雲霧，見得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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