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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夢中夢

就在沈青等著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原本旭日東昇的場景一下子變了。

她依然躺在床上,軟軟的床像是淤泥一般柔軟綿密,將她抓緊,讓她動彈不得。她知道這是夢魘了,拼命地想要喊叫出聲,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上一般,她的靈魂在掙扎,而身體依然安詳地沉睡。

這樣過了十分鐘?還是一小時?她已經記不清了,總之像是過了一個世界那麼久遠,她聽到有人在敲門。

咚咚的聲音像是天籟之音一般響起,她使勁地掙扎了一兩分鐘之後,像是掙脫了線的木偶一般,突然獲得了自由。

這時敲門聲依舊,她穿著拖鞋走過去從貓眼裡朝外看了看,只見馬超端著餐盤站在門口不停地敲著門。

她開啟門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因為我也餓了。”

馬超把食物放在桌子上之後,拖過椅子坐在一邊看著沈青,沈青有些奇怪地問:“你不是餓了嗎?你怎麼不吃呢?”

馬超拿起一塊小蛋糕咬了一口之後說:“剛剛蔡芳芳問我是不是早就認識你,我說對呀。”

“你胡說什麼呀,我們今天才見面。”沈青咬著鮮花餅,喝了一口牛奶之後,一嘴的餅子沫沫,含糊不清地說:“這樣會讓我遭人記恨的。”

馬超笑笑,遞給她一張紙巾說:“我先回去了,晚上誰敲門都不要開。”

“你敲也不開嗎?”沈青賤兮兮地笑著問。

“對,不開!”

馬超走了之後,沈青鎖好門,還是有點不放心,她又把防盜鏈子也拴上之後才躺回被窩裡刷手機,後半夜迷迷糊糊地睡著之後彷彿聽見很多人在說話,吵吵嚷嚷,但是她卻醒不過來,明明能夠很清晰地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卻根本睜不開眼睛。

她在心裡罵了句:“媽的!又來!”

沈青原本打算閉著眼睛不予理會,等身體和靈魂歸位之後自然就會醒來,但是身邊那些嘰嘰歪歪的人太吵了,她不自覺地就想要大吼一聲,讓他們全部滾蛋。

但是任由她怎樣地大喊大叫,身邊的人依然嘻嘻哈哈地聊天,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黑暗裡有這樣一個人在掙扎。也許那些人根本就不在她身邊,也許身邊根本就沒有人,那些嬉笑怒罵的不過是一些山精樹怪。沈青越想內心的恐懼越深,巨大的恐懼感讓她渾身發冷,止不住地開始顫抖,就在她以為自己會一輩子沉浸在這種無法掙脫的恐懼之中時,她感覺到身邊好像坐了一個人,他拉著她的手問:“沈青你怎麼了?怎麼還不醒來?”

沈青內心激動極了,馬超來了,來救她了。她又開始蠢蠢欲動想要醒來,胸口處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是玉奴送給她的那個哨子,此時哨子越來冰,沈青感覺那股涼氣開始滲入四肢,她感覺自己像是水在冰箱裡一般,約摸著再過一會兒就得凍成冰棒了。

她猛地坐起來大叫著:“媽呀,想要凍死我呀!”

床邊的馬超被她嚇了一跳,見沈青面色蒼白渾身不住地發抖,烏青的嘴唇不住的哆嗦。他趕緊將被子披在沈青身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好啦好啦,不怕啦。”

在馬超如同唸咒一般的語音中,沈青逐漸平靜下來,她抬頭看著一直拍著她的馬超,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一把推開他,甩掉身上的被子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馬超,眼神中有恐懼在蔓延。

“你怎麼了?”馬超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背皮發麻。

沈青冷冷地瞅著他問:“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怎麼啦?”馬超看著沈青一本正經的樣子,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伸手想要摸摸沈青是不是發燒,沈青一把開啟他的手說:“昨晚我們吃的什麼宵夜?”

“你真的燒糊塗了,我們昨晚吃的是火鍋,並沒有吃宵夜。”

馬超的話如同一個響雷炸在沈青耳邊,她震驚地看著馬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馬超看見她這樣子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事情,他對站在床上的沈青說:“你坐下來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大早上你就跟審犯人一樣的對我。”

沈青低頭看了看自己只穿著睡衣,有些臉紅地坐下拉過被子抱著,她側著頭看著馬超說:“昨晚你分明來過我這裡,你給我送了宵夜……”

對,宵夜,肯定是宵夜的問題,她起身衝到桌子邊,只見桌子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宵夜的影子。沈青站在那裡渾身發冷,難道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個夢,而自己至始至終都是在做夢,不管宵夜還是馬超,都是自己夢裡出現的?她使勁地搖搖頭,最後有些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馬超說:“昨晚有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給我送來了宵夜,他還告誡我不管誰來敲門都不準開。”

“一模一樣?”馬超低著頭沉思,然後走到沈青旁邊雙手按著她的肩膀說:“真的一樣一樣?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嗎?”

“嗯,就是一模一樣,只是他好像更溫柔一點……”沈青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抬頭就看見了馬超臉上神秘地笑容,她抬起胳膊想要掙脫馬超的手,卻發現馬超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雙手,只見馬超慢慢地蹲下來與她平視,好看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他依舊在溫柔地笑,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寒氣,他輕輕地說:“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他!”

“不!救命呀!你不是馬超,你是誰?”沈青奮力掙扎,卻發現自己肩膀上的那雙手依然一動不動,她有些絕望地看著那個眼睛紅得像要滴出血來的人。他此刻正冷笑著盯著自己,眼裡湧出無盡的恨意與不甘。

而此時,對面房間的馬超突然醒來,他的心跳很快,像是快要蹦出胸腔一樣,他坐起身來,想要倒杯水喝,卻似乎聽到沈青房裡傳來說話的聲音,他明明沒有動,房間門卻突然開了,對面房裡傳來的聲音更加明顯,好像是沈青跟誰在吵架,他起身走過去敲了敲門,屋裡突然就沒聲音了。

“沈青!”他一邊叫著沈青,一邊不停地敲門,旁邊的住客有些不開心地開門衝著他嘟囔了一句,“你們怎麼回事,怎麼一驚一乍的?大晚上不睡覺,吵架好玩?”

馬超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個四眼男人,四眼男人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是在看見馬超冰冷的眼神之後,弱弱地說了句:“你們總得顧及一下別人吧,大晚上的這麼吵到別人也不好,剛剛那女的就跟見鬼一樣的尖叫,真是煩死人了。”

馬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之意,他抬起腳就開始踢門,也不知道是他本身就有功夫在身,還是情急之下爆發的強大力量,那道看上去還算堅固的防盜門鎖就被他踢壞了,但是門卻沒有開,因為還有一條防盜鏈栓著,馬超著急地喊著沈青的名字,裡面卻再沒有任何聲音。

聞訊趕來的酒店服務員拉住正準備再次暴力拆門的馬超,開門師父麻利的將整扇門拆了下來,大家都要湧進去的時候,馬超伸出手攔住他們說:“我先進去,你們等會兒再進來。”

馬超走進屋裡,見到沈青躺在地上,臉上清晰的手指印讓馬超的心縮了一下,他看到沈青穿著寬鬆的睡衣躺在那裡,面色慘白得就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一樣,一頭短髮凌亂得像鳥窩,他走過去把沈青抱回床上,淺淺的呼吸讓馬超的心放了下來,馬超這才讓服務員進來收拾屋子。

地上碎裂的杯子,倒在地上的椅子,凌亂的現場卻找不到一絲屬於第三人的痕跡,服務員打掃乾淨之後,導遊小姐急匆匆地趕到,她進屋就問:“這是怎麼回事?”

馬超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剛保安調了監控,也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人進入過沈青的房間。”

導遊小姐看著昏迷的沈青,臉色凝重,好半天才問:“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就是點皮外傷,應該沒事。”

“我是說那一方面的傷害,聽說你進來的時候她是躺在地上的……”

馬超的腦子嗡地一聲響,他有些煩躁地抬起頭瞪著導遊小姐,彷彿要吃人一般說:“管好你的嘴巴,沈青很好,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導遊小姐被嚇得一個激靈,慌忙點著頭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馬超看著依舊昏迷的沈青,她臉上的手指印已經開始消散,只剩下一點點紅色的痕跡。她的呼吸也漸漸平穩有力起來,馬超卻依然皺著眉頭看著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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