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光哈哈大笑。

“和尚，我再問你。

有個孩子苦學十載，終於考上一個滿意的大學，最後憑藉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公，成為了當地的一個負責管轄社群門店證書的公職人員，結果上位後吃拿卡要，別人每個月不給錢就要各種挑毛病去封禁別人店鋪，結果將人逼迫的走投無路，最後全家用煤氣自殺，你說這是善還是惡？”

“是惡！大惡！”

善行的回答毫無猶豫。

張德光再次大笑道：“好好好，和尚，那我再問你。一個窮苦之家，一輩子勞苦無比，最後因為家貧導致兒子娶不上媳婦，家中老母由此心生怨恨，將表兄弟家中新生兒身上紮了六十八根鋼針，導致新生兒慘死，這是善還是惡？”

善行目光如炬，對答如流：“惡，大惡！”

張德光笑的眼角都要抽歪了，甚至鼻涕都流了出來。

“和尚，你可知道，我所列出這些的緣由？

哈哈哈哈，世界富豪，不說百分之百，最起碼有百分之七十當年積累原始資金的時候都曾將別人逼迫的家破人亡！而在有錢之後更是開始利用錢權大肆放縱自己的慾望，對外卻樂善好施，廣積善名，從而流芳百世。

世間公人不說百分之百，最起碼百分之七十都會以權謀私，吃拿卡要，逼迫的民眾家破人亡數不勝數。

世間百姓不說百分之百，最起碼百分之七十都會心懷惡念，縱然因為家中情況使得他們無法作惡，但一旦讓其擁有足夠的能力，卻都會仗勢欺人，貪婪成性，壓迫同胞。”

“別的不說，我管轄區內的詐騙公司你猜猜誰折磨人最狠？你猜猜誰得勢不饒人？”

“誰？”

善行已經被張德光忽悠住了，主要是張德光說的都挺有道理，只不過是詭辯而已。

但善行哪裡知道這是詭辯，他只覺得張德光說的很有道理。

“是那些被我們抓過來折磨過得人！”張德光大吼。

善行卻陷入了沉思。

“和尚，你自譽為替天行道，卻連這世間走過一遭都沒有，你又能看出來什麼？你又能分辨出來什麼是善惡？有人吃拿卡要，逼迫的別人家破人亡你看不到！有人雙手染血，卻端坐在高位被譽為新時代良善企業家你看不到！有人為己私慾，表面光鮮背後卻喪盡天良你看不到！你只看到了我們這些從下水道里偶爾濺射出來的汙水，卻對下水道不管不顧！和尚，你是真的善良嗎？”

張德光的話一股腦吐露了出來，聽在善行的耳朵裡卻振聾發聵。

善行面色煞白，他的身軀緩緩站起，卻搖搖欲墜。

兩行血淚從善行的眼角流出，他第一感受到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雖然張德光是詭辯，但並沒有說假話，而善行只能聽出來說的是真是假，並不知道這是詭辯的手法。

所以，善行覺得張德光說的是非常正確，沒有騙他。

而這，卻更加加劇了善行內心的動盪。

“我真的善良嗎？”

“我真的瞭解善惡嗎？”

“我看過這世間的一切嗎？”

善行喃喃自語，他的目光痴迷，顯然已經開始了自我懷疑。

好機會！張德光眼前一亮。

“和尚，你想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自己去世間看看呢？”